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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依鍾哥兒所言。」武好古說,「等騎兵回來後,再休息一日,就向石州挺進。高大哥,你只需要守著安塞堡,無論如何都不出戰,待敵自退就行了。」
趙鍾哥插話道:「今天是臘月初七了,御馬直的精銳至少還要兩天才能回來,再休息一日,就是臘月十一出兵,兩天可以到石州城下。而橫山以南的西賊至少還有一日才能知道這事兒……也就是臘月十四。如果他們在臘月十四之後撤兵,就不是使詐了。」
「知道了。」高俅明白趙鍾哥的意思,笑著說,「到時候某就率部尾隨,斬他幾個殿軍也算功勞了。」
……
高俅和楊可弼一起走了,還帶上了武好古給他們倆預備的幾十騎界河效用士,一人雙馬,花了兩天半才趕到已經處於全面戒備狀態的延安府城之中。
此時「老軍事家」王恩和兒子王澤已經領著本部的精銳選鋒500人從石堡寨回來了。
「銀州那邊怎麼樣?」陶節夫一見著高俅就問,「武崇道能行嗎?三直軍能不能出戰?」
他之前只是召回了高俅,並沒有向武好古下達命令。因為他對武好古根本沒底,一介商人,也能打仗嗎?
現在有此一問,其實是在等著高俅說壞話,這樣他就能順手把王恩派去銀州了。雖然陶節夫無權撤換三直軍的都虞侯,但是卻可以委任王恩總管銀州諸軍。這樣王恩就能名正言順指揮三直軍了。
當然了,打完仗後,武好古這個奸商還是可以得到一份大功的!
「銀州那邊又打了個大捷!」高俅的回答卻讓陶節夫和王恩都大吃一驚,「御馬直滅了安慶澤的一個勞什子頗超部,斬首1200,生俘2000……」
「滅了頗超部?」王恩難以置信的眨了眨老眼兒,安慶澤頗超部可是党項名門!當年跟著嵬名元昊的老祖宗們一塊兒崛起的,幾百年的大部落了。
「應該是滅了!」高俅笑道,「加上之前的500斬首,這回武崇道領著的三直軍已經斬了1700個党項戰士,還捉了2000,又奪了個州城……這份戰功也夠得上一個遙郡了。另外,下官離開銀州的時候和武崇道約好了。等到抄掠頗超部的騎兵回來,他就統兵去打石州,總能迫使西賊退走的。」
陶節夫和王恩互相瞧了瞧,武好古這個奸商居然打得不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高俅是將門出身,能打仗也不奇怪。可武好古就是個賣房子的奸商,怎麼也能打仗了?
現在打仗怎麼變得那麼容易了?連個地產奸商隨隨便便也能拿下1700個党項人頭,是不是党項人變弱了?人頭隨便砍了?
「使相,王總管。」高俅這時問,「安塞堡的情況如何?西賊大軍的又有何動作?」
王恩回答道:「安塞堡那邊是童監軍在主持,禁軍加上弓箭手有大約一萬六千人(安塞堡上原有1000弓箭手,另外王恩也『不知道』有空額),自保是沒有問題的。西賊則抵近安塞堡紮營,正在砍伐樹木,似乎要打造攻城器械。」
「沒有圍困安塞堡?」楊可弼插話問。
「沒有。」王恩搖了搖頭。「賊眾大約只有兩萬,不夠圍城吧?」
其實察哥把他的四萬大軍都帶到了安塞堡,留在塞門寨的僅僅是李大首領的老弱殘兵。
不過在安塞堡以北,察哥的騎兵在蕃部帶路黨的配合下,有效遮蔽了戰場,讓西軍的偵察騎兵和硬探無法查明敵情。所以才會得出「大約兩萬」這個錯誤的判斷。
另外,察哥也將手中的王牌鐵鷂子雪藏了起來,所以陶節夫和王恩到現在都沒發現,自己遇到的是西夏的精銳主力。
……
「這高俅,果然沉得住氣!」
高俅人還沒到,西夏晉王察哥就已經感覺到他的厲害了!
唔,人家可是掃蕩湟州、鄯州,還把統兵兩萬的仁多保忠打得投降的國際名將高太尉啊!
察哥雖然有四萬大軍,但是也不敢去打高太尉統兵防守的安塞堡。
而且安塞堡也是一座堅城,這裡可是延安府城的門戶,在三川口之戰後下了血本建設起來的要塞。別說是名將高太尉在防守,就是尋常平庸的將領帶著上萬人防守,就憑西夏的攻堅能力,沒十萬二十萬人怎麼打得下來?
所以察哥壓根沒想過打下安塞堡,他現在屯兵在安塞堡前,不過是為了向宋軍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從銀州撤兵。
但是與此同時,察哥又存了同高俅決戰的心思。所以又雪藏了一半兵力,只拿出兩萬人給宋軍看,還在安塞堡下故意示弱。讓在安塞堡下挑戰的衛戍軍用皮襖遮住了皮甲鎧甲,還拿出了破舊的武器,陣型也擺得歪歪扭扭。察哥的這兩個目標仿佛相反的……
如果童貫統領的是御前三直,他早殺出去了!可是他沒有精兵啊!陶節夫調給他的三個將都是西軍中的弱兵,帳面上有15000,實際上就萬把人,而且也沒有騎兵,根本不可能在野戰中取勝。
所以在察哥示弱的同時,童貫卻故意示強。在安塞堡的城牆上插滿了各色旗幟,還讓將士們披上鎧甲(再弱也是西軍,鎧甲還是有的),威風凜凜的在牆上展出。但是……就是不出城和察哥打仗。
就這樣城上城下對峙了好些天,察哥就更加佩服高俅了——自己的那點計謀,人家一眼就看穿了!
「不想宋人竟然有了這樣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