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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樞相,已經審問清楚了!那河西軍大將鳳鳴山本是遼人,乃是遼國南府宰相馬人望的家臣。在數年前被馬人望之侄,遼國辰州奉國軍節度使馬植所派,潛入了大教化團,獲取了西北章宣帥的信任,不過暗中仍然在為遼國賣命!若不是樞相慧眼,及時識破其陰謀,整個河東恐怕都已經丟失了……」
劉延慶之子,總領三路軍務司軍機劉光世,這個時候急匆匆走進了內廳,大聲向鄭居中報告了審問鳳鳴山的結果。
鳳鳴山現在可是個殺不得的寶貝了!他是這場晉州之變的主謀之一,真相到底如何,就是他的兩張嘴皮子怎麼說了。殺人滅口什麼的,想都不要想了。河西軍和大教化團的老大是章援啊!那是凶人章惇的兒子,栽贓陷害,甩鍋潑髒水的絕活兒,他會不如鄭居中?而且章援在宮中還有後台,就是當今聖上最敬重的嫂子劉太后。另外還有一個奸猾異常的紀憶,是章援的侄女婿兼盟友。想要給章援扣個擁兵作亂的帽子,沒有一點真憑實據能行嗎?
所以在收復了可以用來砍腦殼的轅門外空地後,劉延慶也沒讓人把鳳鳴山牽出去砍了,而是讓自己的兒子去「好言審問」。
不過鳳鳴山也是條漢子,怎麼都不肯把髒水往章援身上潑,而是扛下了遼國奸細的罪名。
而且不是一般的奸細,而是大奸細!
鄭居中和劉延慶都知道遼宋議和的事情,遼國很快就是上國友邦了,友邦奸細,也不是隨便就能砍了的……
「樞相。」鄭居中身邊一個搖鵝毛扇子的機宜湊上來,低聲道,「若是那姓鳳的到了大理寺也這麼說,您老最多海州走一遭。」
一旁的劉延慶也道:「樞相,現在還來得及,末將和犬子一起帶兵護著樞相殺出城去!」
劉延慶也不是兩手空空來河東上任的,兩三百個好手還是拿得出來的。加上總領軍務司內還有千餘親兵,只要豁出性命,還是可以護著鄭居中跑路的。
只是他們一跑路,臨汾城可就陷了。河東的局勢,自然也是壞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不過對劉延慶而言,這個結果其實也不壞。河東丟在河西騎士勾結遼人作亂,劉延慶作為總領軍務司都統制當然有失察之責,但是「貽誤軍機,不救太原」的罪名扣不上了。
現在太原城多半還沒丟呢!
另外,劉延慶還奮力擒住了勾結遼寇的罪魁禍首鳳鳴山,雖然不能完全抵過,但總能抵償一部分吧?估計可以得個降幾級和軍前留用效力的處罰。
不僅腦袋丟不了,連家產都能保住!而且還由此成為了鄭樞相的心腹,說不定日後還有大用的機會……
當然了,保住鄭居中的性命,是重中之重。
「那廝去了大理寺也敢這麼說嗎?」鄭居中皺著眉頭問。
「敢!」一臉精明強幹的劉光世答道,「下官已經和他說透了利害關係。他現在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啊!而且他咬耶律延禧一口是最好的選擇。耶律延禧不可能和他對峙,馬人望和馬植肯定也抓不到的……還不是咱們說什麼是什麼?而且朝廷現在正和遼國議和,不會殺他的。」
鄭居中鬆了口氣。劉光世這小子的確會辦事啊!這鍋甩得漂亮,而且還不得罪章援。只要章援不發力,他鄭居中想要脫罪就不難了。因為他也是宮中有人的!趙佶最寵愛的鄭貴妃和鄭居中沾著那麼一點遠親,論起輩份,他還是鄭貴妃的從兄。雖然鄭貴妃現在寵冠後宮,已經用不著鄭居中了,但也不會讓他在海州呆一輩子的……
「好!」鄭居中不愧是統領三軍的樞相,行事還是非常果決的,「劉都統制,你的人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好?」
「回稟樞相。」劉延慶道,「他們隨時可以護著樞相突圍。」
「馬上走!」鄭居中頓了頓,「去個人叫上錢公載……半個時辰後出發!咱們移兵絳州,收拾兵馬,再與賊戰!」
「喏!」
廳中諸將,都大鬆口氣,轟然應喏。
……
鄭居中、錢蓋、劉延慶等人的突圍當然是非常順利的。因為章倬、蘇之渙沒有攻城器械,兵力也不足一萬(包括輔兵),根本奈何不了臨汾的城牆。所以就採取了圍三闕一加嚇唬人的戰術,把鄭大樞密嚇跑了拉倒。
鄭居中一跑,臨汾城內自然人心大亂,也沒人有心思防守,全都爭先恐後逃命。城池也就不戰而破了!
「稟管軍,教諭,鄭居中和錢蓋都跑了,晉州城現在是咱們的了,哈哈哈……」
大笑著報告的是韓世忠。另一個時空誓死捍衛大宋江山的忠勇之臣,現在成了個藩鎮悍將了。
因為之前在臨汾城下有功,所以得到了第一批入城的獎勵。現在已經撈飽了戰利品,出城來向章倬、蘇之渙報告了。
章倬問:「找沒找到鳳管軍?」
「未曾尋見,看來已經魂歸天理了,殺生成仁了!」韓世忠又問,「教諭,俺們接下去該怎麼辦?是不是要一路殺進開封府?」
殺進開封府?章倬心想:去幹什麼呢?清君側還是要一舉奪了大宋江山?
好像都不容易吧?自家麾下畢竟只有5000鐵騎,要入開封府還得打過不少州郡,還得過黃河。雖然開封府城空虛,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武力。但是昏君還可以從河北調兵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