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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西夏打那麼多年都打不死,歷史上大宋西軍在靖康年前後也一樣被金兵暴打……
所以真正能用的騎士,還是要靠騎士學堂進行系統訓練的。騎士之家的作用,其實就是兩個,一是為騎士學堂提供堪用的學員——至少要通馬術,識馬性,懂養馬,能在奔跑的馬背上開弓射箭。
這些基本功都會了,然後再經過幾年的嚴格訓練和戰術教育,便能成為真正能戰的精銳騎兵了。
二是擴大馬群——騎士莊園用輪作的方法養馬可比北宋群牧司養馬的辦法好使多了。一千個騎士之家就是一千個小型私人養馬場,等到武好古在界河的育種馬場有了小成,就能通過它們迅速擴大馬群。
高俅的眉頭終於展開了,「原來大郎你都想好了……那我們就聯名給官家遞個密折,說明緣由,並奏請在滄州選拔禁軍將門子弟充殿前騎士吧。至於選拔民間的豪強子弟,暫時不能明著來,不過總會有辦法的。」
……
夜幕沉沉,在開封府知樞密院事安燾的府邸中,今晚只有寥寥幾點燈火。
現在已經過了亥時三刻,對於明天一大早就要趕著上朝的大臣們而言,絕對是個應該躺平酣睡的時間了。可是如此深夜,安燾還在內院書房當中,和兩位來客見面。這兩位來客一位是滄州司法參軍紀憶。另外一位比紀憶年長几歲,生了一張細長的瓜子臉,留著三捋不長的須髯,乃是剛剛授了滄州通判的呂頤浩。
呂頤浩是紹聖元年的進士,入仕至今不到八年,卻已經從密州司戶參軍升到了滄州通判,可謂是前途大好。
當然了,一般來說前途大好的官員背後都站著一個或一群「貴人」,呂頤浩也不例外,他是新黨大佬李清臣提拔起來的,自然也是新黨中人了。
安燾靠在一張玫瑰椅上,顯得有點萎靡。萎靡的原因除了犯困之外,就是因為新黨最近在政爭的事情上讓舊黨擺了一道——親近舊黨的殿前司都指揮使曹誦,不著聲色地把最難啃的州北老營給了店宅務「拆遷」,還美其名曰「舊營先拆」,讓安燾和呂嘉問無法反駁。
與此同時,殿前、馬軍、步軍三衙還表示不能安排退役的老軍或平民(軍眷)暫時借住它們管轄下的各處軍營。而且還有人在州北老營里放出風聲,在州北老營重建之後,兩司三衙不會允許退役軍兵和平民入住……也就是說,他們一旦搬離,就沒有辦法再回遷了!
雖然是傳言,但是可信度還是蠻高的。這軍營本來就不是給老百姓住的啊!那些退了役的老兵還有早就和軍隊沒有一分錢關係的「軍眷」怎麼可以住在軍營里?而且兩司三衙也從沒有收過他們房租(收租的是官營軍官)啊!
所以這個傳言一出來,那些老兵還有軍眷自是打死也不搬了。哪怕宅店務肯拿出幾百間房屋借給他們居住也不行。
因此這些日子呂嘉問和支持呂嘉問的安燾愁都愁死了,他們不能對皇帝說軍營拆不了——他們要說了,宋徽宗就會讓萬家地產行去拆!而且保證能拆掉……
他們也不能強拆,因為沒有強拆隊可以派遣。那可是禁軍兵營啊!店宅務裡面修房子的廂兵怎麼敢去招惹?到時候讓人家一頓軍弩射成刺蝟算誰的?至於由樞密院調動禁軍,那就更別想了,以文御武可不是這樣御的。在開封府調兵要沒皇上的詔書那不成造反了?
第四百九十章 這很封建(三)
安燾和呂望之雖然被武好古陰了一下,但是他們也不蠢,要不然怎麼當那麼大官?
他們知道那麼壞的招兒不可能是韓忠彥和范純禮那兩個老實人想出來的。一定是武好古、高俅和潘孝庵這三個幸近小人所為。
小人才會想出奸計嘛!
而要破除小人的奸計,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把小人整死了。只要小人死了或是滾蛋了,奸計就算得逞了,也不會有多大傷害了。
可是武好古、高俅、潘孝庵這仨小人深得官家寵信,想要整死也不大容易。
而且三小人中,現在除了潘孝庵還在開封府,其餘的兩人都去滄州辦事兒了。如果安燾、呂嘉問僅是在開封府發力,似乎有點鞭長莫及。
所以明日就要啟程北上滄州的呂頤浩、紀憶就被雙雙喚到了呂嘉問府中。
「你們倆都是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而且還文武雙全,是國家未來的柱石。」
安燾先是吹捧了眼前的兩個年輕官員一番。其實也不完全是吹,紀憶和呂頤浩這位在北宋的官場上,都算是能文能武的官員了。紀憶因為是平江人,所以騎術差一點,但是善於舞劍也會射箭,還熟讀兵法陣圖。呂頤浩比紀憶更強一點,他自幼生長於西北兩邊,不僅書讀得好,而且還善於鞍馬弓劍,真正的文武全才。
安燾看著兩位「文武全才」,頓了頓道:「你們都是熟讀史冊之士,對於隋唐兵制,想來也是頗有見地的。應該明白武好古、高俅二人在滄州所為之事,必將敗壞本朝祖宗家法!」
紀憶和呂頤浩都是明白人,自然明白安燾的所言。所為的「殿前騎士」,其實就是初唐內府衛士的變種,而且制度更加完善,也更加容易維持,有了多達1500畝的職田。
別看現在只有500-1000的名額,但是「殿前騎士」制度一旦施行得法,真的讓朝廷得到了可用的兵馬,擴大就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