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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
「銀術可,婁室,喻院長,前頭就是扎占水!遼狗的遠攔子馬通常就在扎占水南岸巡邏……咱們也在扎占水北岸設了哨卡,不讓遼狗的遠攔子馬過來。這些日子雨水稀少,扎占水淺,不少地方可以涉渡。」
「扎占水對岸的遼狗遠攔子馬不多,但是寧江州方向有一隊騎兵正往扎占水而來,有約千騎!」
幾名過河偵察的生女直哨探返回來,指指劃劃的在地上畫出形勢。
在地上那副簡略的地圖周圍,完顏銀術可、完顏婁室和喻永福他們,圍成一圈,無言的俯首細看。
他們三人是阿骨打的前鋒,帶著1500騎兵和30名武裝博士先行。原本計劃推進到寧江州城下,然後安營紮寨,打造攻城器械,並且等待阿骨打匯合諸部壯士後的大軍(最多也就2000人)抵達,再一起攻城。
可是出乎他們的預料,寧江城中的遼人居然出城迎戰了!
「那就是傾巢出動了?」銀術可呵呵笑了起來,「還真替咱們省事兒!」
一身女直人的皮袍子的喻永福蹲在地圖旁邊端詳了一會兒:「會不會寧江州有了援兵?」
婁室道:「不可能的,咱們的兒郎時時刻刻盯著寧江州,不會有錯的。」
喻永福點點頭,作為一個女直通,他知道生女直軍中最厲害的既不是具裝甲騎,也不是重甲步兵,而是斥候!
他們的單兵戰鬥力強,又熟悉山地森林戰鬥,而且有超強的野外生存能力。可以說是天生的王牌斥候!就連武好古的假子軍騎士也不如他們——如果要列陣而戰,假子軍騎士甚至可以擊敗數量相當的生女直騎士。但是要爬山鑽樹林,假子們可就不行了。
「那就是輕敵冒進了!」喻永福想了想,「試著引他們過河怎麼樣?打個埋伏吃掉這一千騎,然後寧江州就唾手可得了。」
生女直部第二個牛逼的地方就是善於打埋伏。至少在東北的山林裡面,他們都是處於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他們要打埋伏,林中的野獸都很難察覺,不用說笨頭笨腦的契丹人了。
「行啊!」銀術可道,「某家帶100人去誘敵,婁室你帶人在河邊埋伏,等某家把遼狗引過河,就半渡而擊,打他個措手不及。」
喻永福也道:「那某家就帶著弩炮和婁室一起,到時候先轟他一炮!」
「好勒,咱們生女真起兵反遼的第一炮,就由喻院長來打!」
戰術非常簡單,幾乎沒有技術難度,稍微有點腦子的指揮官就應該能識破。可是領兵而來的耶律謝十也不能說沒有腦子,只能說沒有進入狀態。
他壓根就沒把生女直當成鐵了心和大遼干到底的反賊,只是把他們當成一群鬧事的蠻子。
蠻子鬧事是常有的,在耶律謝十看來就得用雷霆手段狠狠打擊,一次殺個幾百就消停了。千萬不能示弱,否則那幫孫子更囂張。
而且東北路都統軍蕭嗣先很快就要到寧江州巡邊了,這個時候他怎麼能示弱?就得在領導面前好好表現,沒準就平步青雲了呢?
所以當耶律謝十看到銀可術帶著100個生女直蠻子在扎占水邊用鞭子抽打幾個被他們抓到的遼兵遠攔子,抽得遼兵嗷嗷直叫,當時就怒了。一馬當先帶著他的800騎兵就猛撲過去。
那幫生女直蠻子也可恨,看到有大隊遼兵來了就跑,跑之前還拿刀捅死了幾個遠攔子!
當著大遼天兵的面殺人啊!殺得還是寧江州派出去的遠攔子!這下不僅耶律謝十怒了,連跟著他的遼兵也都怒了。全都嗷嗷叫著一起猛追!也沒什麼隊形,就抄傢伙一擁而上。
而那些生女直跑得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扎占水畔,也沒停留,直接涉渡過河了。
想跑回去?沒那麼容易!都殺人了!還是當著恁多遼兵的面殺,都夠得上造反了……
耶律謝十也沒多想,直接打馬過河,繼續猛追。追了一會兒,到了一片樹林前面,那些生女直人居然不跑了,開始在樹林旁邊結陣。
這是要幹什麼?要開戰?就他們100餘人……
耶律謝十正發愣的時候,就聽見「嘣」的一聲響動,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兒,就看見黑乎乎的什麼東西凌空飛來!他連忙一閃身,那個東西就從他身後三四丈的地方飛過,落在了地上。
「埋伏!林子裡有埋伏!」
耶律謝十吼了一嗓子,剛想下令撤退,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就從他聲後發出。伴隨著響動出現的還有煙塵、火光,和女直人的怪叫,還有騎兵衝鋒時發出的密集的馬蹄聲。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大金將興,桀遼必亡?
大遼天慶元年五月十七日。
寧江州,西流混同江東岸。
「大宋,萬勝!女真,萬勝!」周遭戰場,響起了一陣又一陣巨大的歡呼聲音,還伴隨著皮鼓作響,馬蹄雷動!
在寧江州城以南,西流混同江東岸(混同江有東西二流),平整的好像一張桌面似的大草甸子上,準備去偷襲女真人的蕭嗣先所部,卻被士氣正旺的生女真「敢達」打了個半渡而擊。
對蕭嗣先而言,這一戰真是輸得太冤枉,在打著萬符旗的女真人突然從西混同江東岸比人還高的草叢裡面殺出來之前,他壓根就不知道寧江州已經丟了。還以為前方仍舊是大遼國控制下的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