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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軍團和京東東路軍團報告的消息還算不錯,其餘三個軍團的報告居然都是以壞消息為主!
地盤是打下來不少,但是攤子卻因為黃河決口而爛到了家!
黃河決口不僅淹沒了大量的良田,造成不計其數的百姓流離失所,而且切斷了北方的漕運主幹道,使得遼東的糧食無法及時運到河南。不僅河南戰場上的共和軍陷入了補給困難,連帶著開封府的幾十萬上百萬人也快斷頓了。
「三郎。」天津北市,武家河邊大宅內,武好古問前來問安的武義久,「執政府有辦法救濟開封饑民了?」
顯得有些疲憊的武義久道:「開封饑民不麻煩,無非就是北行就糧……幾十萬人的吃食嚼穀,咱還拿得出來。京東軍團上報說,發現東海國正用船隻遷移徐州、海州的民戶。他們清空了徐海大城,咱正好把開封府的民戶填補進去。就是來來往往比較麻煩,花費一點罷了。」
話說得輕鬆,可是武三郎的眉頭一直展不開來,顯然是心事重重。
「黃河怎麼辦?」武好古問,「就這樣任其奪淮南下?」
「河工的確是問題!」武義久苦笑著,「具體怎麼辦,孩兒也不知道,得等工部水利司的都料大匠勘察之後,再議出個辦法。不過總歸是個大麻煩了!杜充此賊,真是罪該萬死啊!」
他頓了頓,「而且這爛攤子也不是咱一家的,趙楷那邊也得承擔一點吧?現在他是要棄徐州、海州了,看來淮北都會放棄,以後就是淮河為界了……黃河奪淮入海後,淮河就很容易泛濫,治黃治淮是一回事兒了!總得兩方面協調吧?」
其實治黃、治淮的主要麻煩是大周這邊的。
因為趙楷可以退避江南,把淮南當成一個緩衝區,也就不必太在於洪水了。
而新周這邊不能不要徐州和海州這個經濟圈,要不然新周的工商業就只剩下一個天津了。對於國家的長遠發展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在接下去的許多年中,治黃治淮,以及重建中原的運河系統就成了擺在新周共和政府眼前的兩件大事兒了。
「趙楷應該會在江寧府登基……合江淮、江南十數州為國,一個東宋是沒有問題的。」武好古建議道,「咱們和東宋之間的爛仗要不先停一停?先想辦法把黃河、淮河治一治?」
「共和執政府也是這個意思。」武義久嘆了口氣,「一統天下看來是不行了……大哥的河南軍團,馬擴的京東東路軍團都快斷糧了。而且河南、京東到處發大水!黃河泛區有上百里寬,茫茫無邊,都快成海了。流民也起來了,光是河北、河南、京東就幾百萬人流離失所。這可都是咱們華夏的子民,可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餓死掉……」
新周和東宋畢竟是諸夏政權,而且一個是共和為國,一個是合眾為國,也不能太罔顧民生了吧?
而且兩國都是殖民帝國!可以開闢海外殖民地來安置國內的流民,幾百萬人是運不出去的,但是幾十萬人還是有辦法安排的。
所以一統天下的事兒,暫時只能往後推一推了。
「錢呢?」武好古問,「錢從哪兒來?救濟和安置難民,治黃、治淮,還要在新占各地建立政府,安置騎士、府兵,看來得花費許多吧?咱們還有錢嗎?」
一提到錢,武義久也忍不住嘆息了。
「上百萬人在戰場上奔波,就已經花費巨大,都靠債票支撐。」武義久道,「如果沒有黃河大水,財政上的窟窿是補得上的。可是現在……又是難民,又是治河,不知要花多少了?而且徐州、海州也毀了,沒有十年恢復不起來。政府的財政,就只剩下天津市和南洋行省這兩大財源,一年能收到1500萬銀幣就很好了。捉襟見肘啊!」
「沒有辦法了?」武好古舉起茶碗,抿了一口雲霧山茶,笑吟吟看著兒子。
「怎麼會沒有錢?」武義久一笑,「土地就是錢啊!咱們這一仗打下了大半個河東,整個河北,再加上宋朝的京畿路、京東東路、京東西路……多大的地盤啊!清丈一下,兩億畝土地都有了!拿出一億分配給騎士、府兵,還有一億畝土地可以發賣!按照一畝5塊銀幣計,就是5億銀幣。有了5億銀幣,什麼問題都能解決了,不是嗎?」
「5億銀幣?」武好古吸了口氣,「三郎,你這個地圈得有點多了吧?」
武義久哼了一聲:「不圈怎麼辦?治河,整理中原漕運的錢誰出?讓天津商人出嗎?元老院會通過嗎?」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小武元首會釣魚
「元老院能同意執政府圈地?」武好古笑了笑,瞅著自己這個屬狐狸的兒子。
「元老院……當然是要保護公民和納稅人的合法財產的。」武義久一字一頓地說著法律條文。
大周共和國的律學是從開封訟棍那裡傳承下來的,不是儒家的那種仁義教化,而訟棍就是玩條文字眼鑽空子堵漏洞的。
武義久本人可是雲台學宮律學院的高材生,算得上法律專才。當然知道怎麼玩法弄法了……
而大周共和國的元老院說句不好聽的,那是代表少數軍事公民和資產階級利益的元老院,不是代表全民的普世議會。
其中的資產階級最看重什麼?還不是私有財產不可侵犯?
圈地?
那種法案怎麼可能通過?不可能的。這是公然搶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