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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南岸界河稍遠一些的地方,就是一字排開的學堂。有雲台學宮界河分院、界河騎士學院、界河船政學堂、界河東開書院,還有幾家吳四德也不知道是教什麼的新建的學校。
界河城西,距離河岸稍遠的地方,則矗立著不少冒著黑煙的煙囪,還有那種界河商市特有的沒有頂蓋的磚窯。黑煙瀰漫,煙塵粉塵飄的到處都是。
城市的環境雖然出現了惡化的趨勢,但是整個界河商市也因此顯出了一種特有的活力——這是屬於資本主義的活力!
蘇適看著眼前這種勃發熱鬧的景象,再想想他在耽羅島上,以及在日本國的博多港口見到那種幾乎屬於不同世界的場面。他就愈發有點看不懂武好古了。
界河、海州、開封府那麼好,還有什麼必要去圖謀那些貧窮蠻荒的地盤呢?有什麼意思呢?而且人家還不怎麼待見,自己堂堂一個大宋的官員,還在日本國的博多吃了閉門羹,連太宰府都沒讓去。只是派了幾個日本的芝麻官,跑到博多應付一下了事。
真是太沒面子了!簡直是用熱面孔去鐵這些倭人的冷屁股……
「招財」號才在界河船政學堂的碼頭停下,幾個水手就熟練的拋錨下纜,跳板也飛快的搭了上來。蘇適早就有的耐不住了,他可是大半年沒有踏足宋朝的土地了。於是就第一個走下了踏板,在他的背後,還跟著幾個穿著漢人衣服的矮個子男女,都是一臉震驚,就跟那些從什麼窮鄉僻壤出來第一次到開封府的人差不多。
界河船政學堂的司業,吳家海商的吳延昭已經聞訊出迎了,遠遠的就衝著蘇適抱拳拱手:「仲南兄,可是仲南兄嗎?可把你給盼來了!」
蘇適也抱拳回禮:「原來是吳司業啊,真是許久未見了……宣贊可在界河嗎?」
「在的,不過不在城內。」吳延昭說,「他又去河北郊外打獵了,估計得過幾日才回來。」
第六百四十九章 假子軍團
「打獵?」
蘇適愣了愣。他雖然是武好古系統的要角,不過今次還是第一回來界河商市。因此不知道武好古這個界河元首酷愛打獵……這項活動在宋朝可是不大流行的,而且也比較負面,就是泡在青樓裡面,也比整天野在外面殺害小動物要好啊!
吳延昭這時也想起蘇適還是第一次來界河商市,於是笑著解釋道:「界河商市這邊和開封府不一樣,民風彪悍,所以玩的東西也不大一樣。遊獵、賽馬、馬球、射箭、擊劍這些都有不少人玩兒,而且界河商市的政所和市舶司時常還會組織一些相關的比賽,比試得勝者還能得到高額的獎賞。」
「原來如此。」蘇適點了點頭,並沒有顯得太過驚訝。其實宋朝的民風並不是特別柔弱,便是在開封府城內,相撲跌跤也非常流行,宮廷也時常會舉行比試。
不過參加比試的都是以粗鄙力士,是沒有官員和讀書人的。哦,也不是沒有,早在太祖朝的時候,甚至還發生過讓參加科舉的才子摔跤爭狀元的事情!那個時代的進士,都是能射箭善擊劍的。而如今,一個允文允武的右榜進士就鬧出了偌大的爭議,實在讓人無語啊。
……
嗖的一聲,就看見一支三不齊羽箭離弦而出。去勢極快,直直撲向一隻驚慌失措奔跑著的梅花鹿。然後就是噗哧一下,刺入了梅花鹿的體內,受傷的動物又掙扎著奔跑了一段,才一下跪倒在地。
「義父威武!」
隨著梅花鹿的倒下,歡呼的聲音就在整個荒原上響徹。
發箭射鹿的自然就是武好古了,他還保持著撒手放弦的姿勢。臉上平靜如水,沒有一點喜怒。在他身邊簇擁著不少少年騎士,歡呼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的。這些少年騎士不用說,都屬於武好古的假子軍團。
一個十四五歲的騎士,立即策馬而出,奔向那隻重傷的梅花鹿,抽出了長劍,俯身向前,將劍刃對準了梅花鹿脖子,輕輕划過,鮮血隨著噴灑而出。
驅馬、拔劍、刺鹿,一氣呵成,每個動作都恰到好處。隨後,這名少年騎士又收劍入鞘,調轉馬頭,又一次奔向已經垂死的梅花鹿,再次俯身,一把抓起梅花鹿的後腿,將它提上了馬背。
不用說,這動作又是瀟灑之極。
「武天,不錯啊!」武好古笑著對那少年言道,「馬背上的功夫見長了。」
這少年就是武好古最早的四名假子之一,名叫武天。是在武好古早年出使析津府時買下的阻卜種的奴隸。當年只有十歲,現在五年多過去了,已經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翩翩少年郎。
「孩兒能有今天,全賴義父栽培!」
少年武天聽到武好古的誇獎,就在馬背上拱手行禮,還不忘恭維一句自己的恩主義父。
而武好古也的確當得起他的恭維話兒,因為他的確花了重金去栽培武天。
武天是一名「奴隸騎兵」,但絕不是「便宜貨炮灰」。恰恰相反,他是武好古花了重金訓練和裝備起來的精銳騎士。
一身馬背上的功夫還有下馬格鬥的技藝,還有百步穿楊的箭法,當然還有驚人的耐力,都少不了長期刻苦的訓練和投入。
另外,武好古還給武天配備了肩高四尺六寸的戰馬,水牛角的複合弓,上好的三不齊箭,製作精良的馬矟和長劍,還有上好的皮甲、布甲、頭盔,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輔助兵器,最近甚至還給他配了一張模樣古怪的弩機。光是這身裝備和馬匹的花費,就已經超過了600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