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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言官諫臣」卻又是朝廷黨爭的有力打手,誰掌握了台諫,誰就擁有了黨爭的主動權,可以發起進攻。
現在新黨雖然遍布朝廷,仍然掌握了主要的衙署。但是台諫卻落在了舊黨手中,諫官陳瓘、任伯雨,御史豐稷、陳師錫、龔夬等人,幾乎都是舊黨方面人物——這樣的情況當然是向太后和趙佶故意安排出來的……
可是「擁有」台諫的舊黨現在的攻擊卻顯得非常無力,一個章惇打了九個月才下台,蔡京、蔡卞、張商英這些章惇的黨羽打擊起來也不是很給力,沒有什麼太大的罪名可以按上去……畢竟來年的年號是靖中建國,和稀泥才是主基調,台諫也不能彈劾得太兇吧?
至於在擁立趙佶的問題上力挺向太后的曾布,還有章惇當政時就不大吃香的李清臣和趙挺之這兩位新黨大佬,到現在都沒有受到什麼攻擊。
黨爭要這麼爭下去,恐怕對舊黨相當不利啊!
所以韓忠彥這些日子就加緊聯絡台諫,和他們商量對策。不過他這個宰相不好出面,於是就讓十子韓滂去和任伯雨密會。
「阿爹,任德翁的意思是彈劾章惇一個私蓄精兵,圖謀不軌的罪名。」
「圖謀不軌?這事兒怎麼彈劾?有何證據?」韓忠彥問。「樞密院兵學司的兵學甚至都不在開封府界,而且當時的知樞密院事畢竟是曾布啊,他這不是指曾布和章惇一起圖謀不軌嗎?」
現在新黨有點散,曾布、李清臣、趙挺之、安燾都冷眼看著舊黨的台諫收拾章惇和章惇的人。若是舊黨集中火力轟樞密院兵學司,那麼新黨重臣就要抱團反擊了,到時候朝堂上就見天吵架吧。
而且樞密院兵學司的那些小將主要是從西軍選出來的,要把他們打成章惇的私兵,就難免波及到西軍……要是把西軍鬥垮了,宋朝等於解除武裝。
官家還要當聖君呢,能答應這事兒?
而且,那麼大的事情不能瞎說啊,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任德翁的意思是把慕容忘憂逮進御史台獄!」
「亂彈琴!」韓忠彥腦袋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人家千里來投,還全心全意幫著我們出謀劃策,還幫助練兵育將,我們卻把人家逮進御史台獄去……」
「阿爹,任德翁認為慕容忘憂是遼國權貴出身,不知道大宋文官相鬥的規矩,很有可能會……會鋌而走險,到時候就做實了!」
「這個任德翁……」韓忠彥眼睛一瞪,「他忌惡如仇也不能這樣啊!真逼反了那個慕容忘憂,這就是一場沒來由的兵禍!而且就河北禁軍那些吃乾飯的,要是打不過人家怎麼辦?呃,多半是打不過人家的!而且這事兒官家絕對不會同意的,官家是聖君,還等著八方來朝呢!」
父子兩人正說話呢,突然有家人來報,說武好古到訪。
「阿爹,這個武好古倒是往我家跑得很勤啊。」韓滂笑著說。
「十郎,去請他進來吧。」
「我去?」韓滂一怔。
如果是武好文來了,讓他韓十公子出面去請沒有問題。武好文是東華門外唱名的好漢,還和官家有私交,將來必是名臣。
可武好古是個沒出身的幸近……
「趕緊去。」韓忠彥道,「你可別看他是個沒出身的,可是卻能幫上大忙,比那些有出身的,可只會幫倒忙的強多了!」
……
「好古見過相公。」
「莫多禮了。」韓忠彥揮揮手,笑道,「時候不早了,大郎你還沒吃吧?就在我家用個便飯,嘗嘗相州菜的味道。」
「那便叨擾了。」武好古也不客氣。別人把和宰相一塊兒吃飯當大事兒,不過他和皇帝都是哥們,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要去海州的宰相也不算什麼。
「我們先說正事兒。」韓忠彥道,「十郎,去叫廚房多弄幾個菜,再讓九九和芊芊來作陪。大郎啊,九九和芊芊可是相州的美人兒,你若看得上,帶一個回去便是。」
什麼,高官大老虎的小三也可以這樣隨便送人?
「下官多謝相公好意。」武好古連忙稱謝。
韓忠彥的姬妾他是不會要的,不過這份人情卻要收下。可以互相帶綠帽那說明關係鐵!
趙佶之前就讓武好古幫著「處理」女人,那就是隨便他享用了。原本在宮裡面的春娘子現在又住在高俅府里,顯然也和高俅睡過了!而名義上跟著武好古的墨娘子和趙佶的關係也不清不楚的。另外,武好古名義上的家伎閻婆兒和張商英、韓忠彥也睡過……
唉,這古人的友誼,武好古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的!
「相公。」武好古說,「那下官就長話短說了,官家的意思是兵學司不合規矩,裁撤了便是。不過兵學司裡面的生員都是好樣的,得掌握在官家的心腹手中,而且還要多選一點這樣的人才,怎麼都要有1000鐵騎吧?」
這話根本不是趙佶說的,武好古在假傳聖旨……
不過韓忠彥卻是非常相信武好古的話,因為這個處理方式就把兵學司和那些西軍的少年精銳區分開來了。
「1000鐵騎?」韓忠彥說,「難道官家想擴充殿前精銳?」
「那是啊。」武好古說,「現在殿前司的騎兵有幾個能和官家一樣縱馬騎射的?一個個比官家差太多了,官家怎麼看得上?而且官家是堪比唐太宗的聖君,自然要有玄甲騎那樣的精銳伴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