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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鎮名義上還是大宋的地盤,不過所執行的制度、法律,都和大宋不同,儼然是一個獨立王國,不,應該是個獨立共和國了!
因為沒有「王」,所以在制度設計的時候不必過多考慮防篡位的問題——理論上,元老院可以彈劾武好古這個執政,也可以在五年後把武好古選下台!所以執政府下屬的四司六房六監,都權責分明,不存在多少互相掣肘的制度設計。
和宋朝那套低效率的行政體系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還好回來的及時啊!米友仁心中自是一陣竊喜。在武好古系統中,一群高級別的文官裡面,蘇適被他老爸揪去了泉州當提舉市舶司事,呂好問、蘇迨都是學者,一個主持天津雲台學宮,一個在丁憂期滿後去了海州雲台學宮。這三人看起來都不會過多參與武好古的割據,也就剩下自己一個好徒兒了。
二通判司之一,一定是有的,將來就是開國重臣啊!自家在新朝之中的地位,肯定比老祖宗(米信)在大宋的地位高啊!估計可以封個王爵,如果有功臣圖的話,一定是名列前茅的。
滿心歡喜的米友仁又跟著蘇大郎策馬而行了大約一個時辰,高大雄偉的節度使堡壘和天津市的城牆,就出現在視線之內了。
紅色的城牆,在陽光下透出一股子雄渾之氣。
硬質路面構成的官道上,來來往往的車馬,川流不息,完全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狀。
米友仁是帶著幾萬匹犒賞軍士的絹帛而來的,絹帛都用馬車拉著,排出了長隊,自然走不快了。所以他和蘇大郎二人乾脆帶著少數隨從先行,一路向節度使堡行去。
才到堡壘南門之外,就看見大宋北平王,太尉,幽州節度使,幽州共和府執政,首席元老武好古,一身棉袍,帶著幾十個隨從,正大步從堡壘中走出,一邊走,一邊大笑著招呼。
「米小乙,可把你盼來了!」
剛才還和蘇大郎有說有笑的米友仁一看見老師,鼻子一酸,眼淚就下來了,苦戰從馬背上滾下去,然後連滾帶爬的到了武好古跟前,拱手唱了個肥喏道:「老師,徒兒差一點就見不著老師您了!」
武好古一愣,伸手扶住哭哭啼啼的徒弟,關切地問:「怎地?是官家為難你了?」
「老師,官家倒沒為難徒兒,只是朝中都是奸臣國賊,天天在官家跟前進讒言,要害死恩師和俺們幽州軍中的功臣啊,連徒兒也要害死啊!徒兒在開封府,真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什麼?朝中盡有恁多的國賊?」
「哼,大王為國家恢復燕地,恁大的功勞,那等國賊奸臣卻一心要害大王,天下還有公道可言嗎?」
「是啊!這是要陷害功臣,要鳥盡弓藏啊!」
「嗨,朝廷就知道難為大王這樣的忠義之臣!」
「是啊,官家也不修德,就知道寵信奸佞國賊,真是太可恨了……」
米友仁一番哭訴之後,跟著武好古出來迎接的幽州軍的文官武將們也跟著嚷嚷起來了,一個個那是義憤填膺啊,就差要高呼「天誅國賊」什麼的了。
「好了!」武好古喝了一聲,制止了眾人的「胡言亂語」,現在還不是誅國賊的時候,牢騷可以發,這是態度問題,但是表過態就行了。
「元暉,駐紮在清池縣和清州城的兩將新軍是怎麼回事?」
往城堡內走去的時候,武好古就問起了兩將新軍進駐清池縣和清州城的事情。林沖總軍機司情報房早在這兩個將開拔出發前,就得到情報了。不過卻打聽不到陶節夫的真實意圖。
這可是兩個模範新軍的將,還是有點戰鬥力的!
「老師,陶節夫可能會在驅走遼軍後,把這兩將兵馬開進天津府!還想從天津市租船運兵,走水路而來。」
武好古問:「他想開戰?」
米友仁搖搖頭,「他想不戰而勝。」
「他要賭我不敢動手?」武好古眉頭一緊,這個陶節夫果然不好對付啊!
「老師敢動手嗎?」米友仁低聲道,「遼兵一走,天下又是朗朗乾坤了,老師真的敢以一隅對天下?」
「朗朗乾坤?」武好古哼了一聲,「他想得美!」
說話的時候,武好古已經和米友仁一起走進了節度使司衙署了。兩人直接進了白虎節堂,然後分頭落座,也不等茶水上來,就繼續交談起來。
「老師,官家已經有了布署,要咱們出兵奉聖州,吸引遼人的主力,再以河北諸軍步步為營,把遼人從定州、真定府北部一帶攆走。」米友仁道,「學生以為,此計頗為穩妥,得逞的概率極大啊,所以咱們不能出兵奉聖州!」
「沒事兒的!」武好古擺擺手,笑道,「謀略這種東西,耶律延禧也是有的!咱們的官家和耶律延禧可是棋逢敵手,將遇良材啊!所以,耶律延禧沒那麼容易輸,官家也沒那麼容易贏。」
兩個臭棋簍子湊一塊兒那才玩的開心啊!據說在歷史上,趙佶和耶律延禧後來都叫女真人捉了,一起關在五國部,一個封了昏德公,一個封了海濱王。也不知道兩人私下見面的時候,有沒有一起縱論治國用兵之法?
「那老師的意思是……」米友仁問。
「照著官家的吩咐去做!」武好古道,「你來帶兵,你是我的學生,肯定得大用的!不過你沒有戰功,得立功啊!就給你5000鐵騎兵,出居庸關、石門關,攻取儒州和可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