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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的實力當然是最大的,不僅在燕地有勢力,而且還有一個文忠王府。哪怕在漷河河灣之戰中被殺了不少,現在又丟了老家,實力還是遠遠超過曹家的。
畢竟易州曹家一樣是喪家犬,連個落腳的地盤都沒有。不像韓家還有可汗州,還有文忠王府下屬的地盤,還有幾個頭下軍州。
玉田韓家可是有一部分屬於契丹皇族!在大遼是僅次於耶律和蕭的第三姓啊!
真正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而易州曹家現在還有多少實力?居然敢冒險越燕山而來,真是昏了頭。
「太師。」一個奚王府的將領,名叫蕭和尚的漢子站在耶律控里古身邊,對他言道,「宋軍不下五千,其中有數百騎兵,咱們可要出戰嗎?」
燕山路招討使蕭兀納早就下過命令:禁止野外浪戰!
可是今天來的不是武好古的直屬兵馬,不過是易州曹家的喪家犬,難道還怕打不過?要真打不過,還混個屁,投降算了。
「出戰!」耶律控里古點點頭,「就在城外打一仗,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耶律控里古的自信自有其底氣。現在可汗州城內的兵力,包括奚王府兵馬、文忠王府兵馬和以韓家子弟為骨幹的定武軍兵馬,只計算正兵,也有足足8000人!怎麼可能打不過遠道而來的5000曹家兵馬?
「蕭詳穩。」耶律控里古說,「老夫給你7000正兵,去給曹勇義一點厲害瞧瞧。不過千萬記住了,只可在可汗州城下打,見好就收,明白了嗎?」
「請太師放心,下官牢記了。」
耶律控里古還是很小心的,生怕附近的燕山上有伏兵,所以只敢在城下打一場,便是敗了,也能退回來堅守。
哦,敗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敗呢?絕對不可能的……
……
「嗚嗚……兒郎們,俺們曹家為了今次這一戰,為了在這亂世中覓一條活路,也為了給大傢伙兒打出個安身立命的土地,已經豁出去了,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
曹勇義這個時候正哭著做戰前動員。真哭啊!傷心到不行了,欠了70萬高利貸,說走投無路都不為過了。
而且不止他一個在那裡哭,勇字一輩的曹家人個個都哭得跟淚人似的。當著一眾曹家官兵的面,一邊哭一邊訴苦。
「俺們曹家為了讓大傢伙能有個出路,豁出去借債了,三分息的閻王債借了70萬緡啊!」
「70萬緡……7億錢啊!」
「要是打敗了,只怕要賣兒賣女了!」
「曹家沒活路了,只能拼命了!」
「老夫不活了,和他們拼了!老夫今天要身先士卒,你們中有良心的,都站出來,跟老夫去打頭陣,贏了人人有幾百畝,輸了……輸了老夫第一個死!」
「老夫一大把年紀,還活個什麼?拼了,拼了!」
易州曹家,世選之家啊,在燕地數得上號的大地主大惡霸,居然給高利貸逼到不得不拼命的份上了。
一幫老傢伙哭著動員,個個都嚷嚷著要拼命。而且不是騙人的,是真要拼命了。這仗要是打輸了,都得上南開樓去了。與其到那時候跳樓,不如現在就拼命。
贏了一州之主,死了拉倒!
老輩人拼了,一群曹家的子侄也不含糊。人人都頂盔貫甲,扛著馬矟,待會兒他們要帶頭沖陣!
不沖怎麼辦?打輸了欠一屁股債,以後要飯去?他們都是大爺命,哪有這個手藝?不會啊!
由奢入儉難啊!都是吃慣用慣的紈絝,現在都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了。
家裡欠了七個億(錢)的高利貸啊!這幫富二代都快急瘋了,這要還不上,以後日子怎麼過?
而且這幫人也有拼命的本錢。他們本來就能打,去年冬天開始,又在天津市受訓,練習結陣衝鋒,本事也練出來一點了。
裝備也升過級了。天津馬、瘊子甲、具裝皮甲、棉甲罩袍,一應俱全了,馬矟自是祖傳的,也不需要再更新。
看到老曹小曹們人人拼命,一幫子曹氏家臣也只能硬著頭皮拼命了。事到如今,誰都跑不了了。老曹家那是下了血本,輸了就不活了。待會兒打起來,誰要不拼命,軍法從事的時候還會手軟嗎?
再說了,不少曹氏家臣都跟從了幾代人,早就和曹軍休戚與共了。現在也不能看著曹家完蛋啊!
「萬勝!萬勝!萬勝……」
沒過多久,歡呼的聲音就在戰場上空迴蕩了,是曹家軍將在歡呼!
原來陣前雙方輕騎兵趁著各自主力在列陣的時候打了一場,曹家這邊居然是完勝!不到50騎女真人就殺得對方的一百多騎丟盔卸甲,死傷了足足三四十人。
「什麼?曹家的輕騎那麼厲害?」
「太師,曹家的士氣很高漲啊!」
「這怎麼可能?」
城頭上觀戰的耶律控里古和他的幕僚都有點吃驚。他們派出的輕騎兵也是韓家軍的精華,怎麼可能一觸即潰?
而且曹家兵怎麼回事兒?都喪家之犬了,士氣還怎麼高漲。
「太師,您看那裡!曹家的子弟兵上來了……是騎兵方陣,他們要衝陣!」
韓家的一個子侄眼尖,發現了百餘甲騎已經組成了方陣!
燕地各家都有一點具裝甲騎,不過數量有限,一般都是腹心家臣和子侄充當。曹家這樣的門第,是養不起多少甲騎的,所以基本上都是子侄。是曹家最核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