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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爺啊,怕是不下數萬!兩邊都有數萬之眾,合在一起豈不是十萬人了?」
腹背受敵,被十萬遼兵夾擊!這可真是有點往全軍覆沒的路子上發展的意思了!
鍾傅還在強作鎮定,大聲地下令:「傳令三軍,加快構築營壘戰壕!便是一夜無眠,也要把營壘修得如金湯城池一般!只要有營壘可守,我等一定可以堅持到援兵抵達!」
……
「完了,完了,漫山遍野的遼兵啊!定州城這下真的不保了!都是鍾傅害我,鍾傅誤國啊!嗚嗚……」
定州城頭,定州路安撫使兼知定州事梁子美,這個時候已經放聲大哭起來了。
在定州城外,唐河以北,遍野都是遼兵點起的篝火,數量多得數都數不清,怕是有不止十萬之眾啊!
這下樑子美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定州城鐵定要失陷。而他這個安撫使兼知州也就做實了一個失地的罪名!
大宋開國以來,失地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是把一路安撫使的治所都丟了的,他梁子美可算是開了個先例了。
「大學士,快些走吧!再不走,等契丹鐵騎過了唐河,那可就走不脫了!」
定州路都鈐轄馬勇在旁苦勸。梁子美不走,他這個都鈐轄也就走不了啦。他可不比梁子美,是腦袋沒上保險的文官!這回也真是倒了血霉,莫名其妙就打了敗仗!
而且還得擔一個失地的罪名,發配海州是肯定的。如果不能讓梁子美來承擔主要責任,那可就得砍腦殼了。
「還好本官當初沒選武資啊!」梁子美感慨的一嘆,「要不然今次就得死在定州了!那個鐘傅也是自作自受,轉勞什子武資?大好的性命,就這樣丟給契丹人了……」
「大學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聽著梁子美在大發感慨,馬勇急忙提醒,「卑職已經讓兵馬集結好了,各個衙門的官吏也都上了車馬,隨時可以出城了!」
「好好。」梁子美點點頭,「老夫也該走了!來人吶,快去把老夫的界河馬牽來,老夫就騎著它趕路,可以快一些到真定府!」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弓馬無敵VS鐵騎衝鋒(十六)燕京城下
其實武好古6000具裝甲騎的行軍能力是很強的!
遠遠超過了蕭保先的認知,當然也超過了和他們賽跑的遼軍騎兵,特別是作為核心的武天所部,900名騎士大都是昔日的阻卜少年。從小就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成長,後來又作為武好古的假子接受嚴格訓練,早就打磨出了堅韌的意志和超強的體能,比起按出虎水的生女真敢達也絲毫不差。
而且這幫人年紀也輕,都是20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兒。哪怕是普通人在這個年紀,也能幾天幾夜的打熬,何況他們還是「敢達」?
所以昨天晚上,當趙鍾哥率領的騎兵主力休息的時候,他們這900人便離隊先行,連夜趕路。也不帶什麼輔兵,生女真敢達需要輔兵嗎?根本不需要!吃不了這個苦,怎麼當敢達?這些阻卜假子軍也是一樣,他們一人三馬(原本有一匹馬是由一名輕騎輔兵照料的),輪換騎行,整個晚上不停趕路。
從趙家堡出發到高粱河邊,大約就是130里路,正常的重騎兵攜帶輜重和弩炮急行,需要一天半。換成武天部的900「敢達」,一天都沒用了,在離開趙家堡的次日凌晨,就已經抵達了靜悄悄的高粱河邊。
「天哥兒!好像沒有契丹狗!」
武天的副手武黃帶人四下偵察了一遍,就興沖沖的來報告了。
他也是阻卜人嘛,對契丹當然是苦大仇深,一聲契丹狗說的是咬牙切齒。
「扎羊皮筏子!渡河!」
武天大聲下令。
「喏!」
在他身後列隊的騎兵們轟然應答。
他們是不需要搭浮橋或是船隻才能渡高粱河的,而是利用羊皮口袋充氣,再和馬矟一起紮成羊皮筏子,就能渡河了。
當然,游過去也行!他們每個人都有橫渡界河的本事。不過在有羊皮筏子可以用的時候,游泳就不必了。
在戰場上,該節省的體力還是要節省的。
「過河以後呢?」武黃又問,「要不要去混一下析津府城?」
「不必。」武天道,「先休息一下,然後去燕京城下挑戰。」
「去燕京城下挑戰?就咱們這些人?」
「是啊!」武天笑道,「燕京城內不是有5000遼兵嗎?如果能誘出來打一頓就好了。」
「行!」
……
這段時間在析津府城內做主的,是南京道副留守兼兵馬總管(統契丹軍)耶律訛里朵。
他可不是沒帶過兵的新丁,而是和阻卜人打老了仗的宿將,之前當過西北路副招討和鎮州安復軍節度使。在耶律延禧決心和大宋開戰後,才被調到南京道當副留守兼統軍。
之所以不讓他當南京道的正牌留守,則是因為耶律延禧想要安撫拉攏一下燕地豪強,免得他們在宋遼開戰的時候添亂。便過真正在耶律延禧出征後留守燕京的,自然還是一樣姓耶律的耶律訛里朵。交給外族人馬人望,耶律延禧可不大放心。
所以這次統令南京道八營漢軍出征的並不是兵馬總管耶律訛里朵,而是留守馬人望。
不過耶律訛里朵在接管了析津府城內駐紮的5000契丹兵馬後,卻有點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