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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不怕?
蕭得里斯咬著牙,心想:你不怕,難道本太師會怕?
不對啊,本太師在界河商市置了宅子,還有個木料行……要是開戰了就不好辦了。本太師辛辛苦苦搞點錢也不容易,可不能都賠進去!
「回離保。」他用契丹話對蕭干說,「我們現在可打不過他們,不如且退一步吧。」
「那可不行。」蕭干搖搖頭,「退了一步,就等於把大橫水和明堂川之間的肥美草地都讓出去了。而且他們還有可能會得寸進尺,再進逼到大橫水。到時候太師再後退嗎?」
蕭得里斯想了想,又用漢語說:「高太尉,武太尉,在下奉了西南面詔討司的將令而來,就算要退也得先請示詔討司。而且,這一退豈不是把大好的土地讓給你們了?」
武好古一笑:「你們退,我們不進……讓明堂川和大橫水之間空出來不好嗎?要不然雙方大軍夾著一條小溪對峙,豈不是要天天提心弔膽過日子了?萬一有個約束不及,說不定就是一場大戰。與其這樣,不如明兒就選個地方,痛痛快快打上一場。」
「憑什麼我們退,你們不退?」蕭得里斯眉頭大皺。
「因為我們的兵馬比你們的強。」武好古一指身邊的高俅,「而且還有高太尉在此,如果發生交戰,我們必勝!」
這個理由……是對的!真要撕破臉開打,蕭得里斯和蕭乾的人馬肯定不是對手。
蕭得里斯和蕭干互相對視了一眼,蕭得里斯道:「好吧,我方明日就退往大橫水以東。不過大橫水和明堂川之間,你方不得進入。」
「一言為定!」武好古笑著,「只是君子之約……我與高太尉都是武官,可沒辦法和蕭太師移文立約啊!」
「明白。」
蕭得里斯點了點頭,便和蕭干一塊兒告辭離去了。
「大郎。」高俅看著兩個契丹人離開,大為驚訝,「他們居然被你說退了?」
其實蕭得里斯的表現是典型的契丹風格,契丹人沒那麼死心眼,他們不搞寸土不讓。大遼可不是地盤一丁點兒大的西夏,大遼是遼闊得沒邊沒界的半遊牧帝國,怎麼會為了一小塊草地白扔進去上萬丁壯?
武好古一笑,「怎麼是被我說退的?明明是被你給嚇退的!可真是軍中有一高,契丹嚇破膽啊!」
高俅連連搖頭,「大郎,你這不是損我嗎?我一介武夫,怎麼能和范文正公相提並論?」
范仲淹曾經在陝西當過經略安撫招討使對抗夏主元昊,表現還算不錯,因此得了個「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膽破」的評價。
武好古笑道:「高大哥,你這話說得不妥,是範文正比不了你啊!範文正就是嚇唬西賊……而且西賊元昊也沒膽破啊,慶曆議和不是咱們給西賊金銀絹帛的嗎?你現在嚇跑的可是契丹啊,契丹比西賊厲害!」
高俅吐了口氣,「莫胡說了,你這話私下說說就罷了,如果傳出去,那可就是把某放在火上烤了!」
「知道,知道。」武好古笑道,「既然談妥了,咱們就回去吧。」
「好,回去喝酒!」高俅笑了笑,「他們走了也好,省得提心弔膽了。」
「好,好回去喝酒!」武好古笑著,「我軍中有上好的酒中仙,今天咱們哥倆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
因為事情太順,高俅是一點防備沒有,完全著了武好古的道。回了大營後先視察了一番,發現營寨的確硬的不像話,就和武好古喝酒了。
而且真的一醉方休,不過只有高俅醉了,武好古卻沒有醉——因為武好古喝的是兌水的白酒!
把高俅灌醉了之後,武好古就把趙鍾哥叫來了自己的大帳,又讓奧麗加持劍守在外面,無關人等不得靠近!
「太尉,高太尉醉了?」
「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鍾哥兒,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準備好了!46名生女真勇士,192名太尉的假子,還有151名界河招募來的效用騎士,都是可靠的人,隨時可以出擊!」
「誰帶隊?」
「斜也和武天。」
「好!」
武好古擦著手掌,笑道:「好!狠狠的打……把他們打疼了就好!」
靠389個甲騎就要打疼上萬契丹軍兵是非常困難的,不過武好古也沒再多可靠的兵馬能用了。
實際上,讓46個生女真敢達出動都不大讓人放心——這些人可不是武好古養大的假子。不過他們一樣憎恨契丹!而且還比較樸實,絕大部分不會說漢語。趙鍾哥和斜也談妥了以後,就向武好古保證不會出問題,武好古才讓他們加入的。
「太尉,武天求見!」
奧麗加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來!」武好古說了一句,就看見武天腳步匆匆走了進來。
武天行了一禮,「太尉,契丹人今晚就要走了!」
「何以見得?」武好古問。
「炊煙!」武天道,「今天下午契丹營中的炊煙持續的比往日更久,至少久了兩刻鐘,一定在準備幾份飯食。」
武好古看了一眼趙鍾哥。趙鍾哥道:「有理!武天,你現在就去休息,天黑後帶人出營……記著,一定要分批走,不要帶隨從。」
武好古點點頭,「就是這樣!千萬小心,莫受傷了。」
武天一拱手,「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