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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表臣又道:「捐30石麥子或一匹騾馬就能當一次秀才。捐1000石麥子或30匹騾馬就能當一輩子舉人!諸位覺得這個價錢怎麼樣?」
還真是有辱斯文啊!
不過……也不怕賣不出去!
「行啊!這個數對富家而言沒有什麼。」
「1000石麥子不貴……可以蔭200畝田和五口人呢!還可以做個芝麻小官兒。」
吳表臣滿意地點點頭,「還有就是查田!這事兒在宋朝時難辦得很,不過現在是大周國了!一定要查清楚了……不准再有隱沒田產。即便咱們自己不查,回頭上面派人來一樣要查。難不成還有人敢對抗大周朝廷?腦袋還要不要了?而且人家也不會查不清,那個形學啥的,大周的小學就教了,軍中的伍長人人都會的。到時候量一量,算一算,就都清楚了!」
查田的事兒一是執行力度的問題;二是測量和平面幾何。
對大宋,兩者都是問題。對大周,全都不是問題。
「所有的田契都要換成大周共和國的私田契,按照一畝一斗麥子收取費用。」吳表臣道,「這樣就又有十好幾萬石了!如果不想納糧,捐舉人就是了。另外,大周共和國的農家不交錢只納糧。所以夏錢是不收的,只納秋糧,納糧也不多,代州這邊貧瘠,平均一畝不到一斗,要交錢亦可,照市價折算便是。地方上的開銷則用丁口錢維持,凡是吏員都有俸祿可以拿。不過朝廷不會補助地方,即便鬧災也不會豁免秋糧,也不許欠繳的。所以地方上必須自建倉儲,預備災年之需。捐納秀才、舉人、發放田契所得的糧食,都要存入倉儲,算是地方的財產。所以這一次咱們並代路給大周朝廷的糧食、牲畜、民夫,都是可以折抵今後上繳的錢糧數目的。大周是工商之國,地方和朝廷的帳目都算得很清楚的,所以咱們並代路也不必擔心吃虧。」
大周共和國是不講什麼仁政的,所以中央不負責給地方救災,也沒什麼豁免錢糧積欠的事兒。地方有災自己擺平!所以就得在沒災的時候積累一點了……至於積累的來源,可以是加派,也可以是捐納,地方上是有相當自主權限的。
另外,如果實在擺不平,也不要緊的……大周共和國不怕流民,流民要造反,共和軍鎮壓的手藝非常好,管殺管流放。不造反,則有工商業和殖民地可以吸納流民——中原要到處鶯歌燕舞,誰還飄洋過海去殖民地?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六賊
開封,太宰府。
蕭干叛變,東賊大舉攻入太原府,連克赤塘關、百井寨,兵臨太原府城下的噩耗傳來後。紀憶「紀中堂」的頹勢就明顯的再也掩飾不住了。
往日這位奸相總是身板筆直,聲音洪亮,談笑間氣度闊大。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切盡在掌握!
哪怕到了周宋開戰,河北和京東東路烽火迭起的時候,紀奸相仍然勉強維持著他的宰相氣度。直到八天前蕭干叛宋降周,周軍大舉殺入兵力空虛的河東的消息傳來,一直竭力維持的紀奸相一下就萎靡了不少下來,整個人看著都蒼老了不少。
只要對大宋北地布防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東賊可算是一刀插在大宋防禦的軟肋上面了。
河東原本和周國不接壤的,中間還隔著金國的地盤。而且地勢也不利於進攻。從周國的易州出兵,一路上要過飛狐徑、瓶型關、忻口寨、石嶺關、赤塘關、百井寨等六道關隘,行進700多里,才能打到太原城下。
雖然這六處關隘都不是棱堡,但是地勢險要帶來的防禦加成,只在棱堡之上。
況且700多里路就算正常行軍也要十幾日,再加上六處關隘能夠堅守的時間,怎麼都能抵擋一兩個月吧?
有那麼長的時間,大宋朝廷就能抽調精銳部隊入援太原堅城,利用太原城的防禦繼續封堵周軍。如果布署得當,兵力也比較充足,抵擋上幾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周軍不僅師老兵疲,而且後勤多半也會不繼,也就只好灰溜溜退兵了。
可是紀大奸相和知樞密院事張叔夜卻偏偏算漏了蕭幹這個降將會叛變投敵!
哦,其實也不是漏算。而是河北和京東東路開戰後,宋國新軍的兵力就有點捉襟見肘了。總共就30多萬,河北、河東、東南沿海,到處都要布防,哪裡夠用?
兵馬不夠,錢就更不夠了!
向東南八州一國的商人告貸的一億緡還沒有到手。而為了儘快募集到18萬新軍,紀大奸相又不得不拆東牆補西牆,把能挪的錢都挪了用來募兵,各個非前沿的轉運使路庫存的銅錢、白銀、絹帛,也都挪用了募集新軍了。甚至連朝廷官員的俸祿都拖了好幾個月沒發呢!
在挪用地方儲備和官員俸祿的同時,所有不是最急需的開支也都被紀奸相砍掉了。其中就包括河北宣撫使司上報的在河東路興辦團練,並且募兵布防赤塘關、百井寨、三交口(東山腳下,太原府的北面門戶)等隘口的開銷。
誰能想到這就屋漏偏逢連夜雨,太原府城轉眼就被擺在東賊大軍的炮口下了。
太原如果不保,東賊的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出井陘攻打昭義軍的後背,還是走威勝軍、隆德府、澤州、懷州……然後就是黃河了!
想想都可怕啊!
這一想,紀憶就有點頭昏腦脹,正昏頭昏腦的時候就聽見兒子紀浚的聲音:「大人……辟雍學宮那邊傳來消息,復古黨人又在醞釀公車上書了,看來要借著河東告急彈劾您老人家啊……還有人將您和童道夫、王將明、梁守道、蘇仲南、潘孝庵列為六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