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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下的遠房叔父。」武好古留了個心眼,可不敢大大方方承認自己是武誠之的兒子武好古,「在下武大郎,不知大官人高姓大名?」
那美男子點點頭,盯著武好古看了一會兒,才展顏一笑,答道:「在下是個行走江湖的郎中,兼做些藥材生意,複姓西門,單名一個青字。大郎若不見外,喚我小乙便可……」
「西門慶!」
武好古聽到這名字,險些沒有驚死過去。
他現在是武大郎,潘巧蓮又化名潘金蓮,還遇上了一個西門慶,還有梁山好漢在前面劫道……這怎麼看著有點要領便當的節奏啊!
「大武哥哥,可尋到你了,咦,這位大官人是誰啊?」
武好古正驚訝的當口,潘金蓮,哦,應該是潘巧蓮已經洗完了澡,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頭頂一帕青巾,娉娉婷婷便下了樓。
「小郎君。」美男子西門慶看見「潘金蓮」,便上前一步施了禮,「在下西門青,是做生藥買賣的,還稍通些醫術。不知小郎君尊姓大名?」
潘巧蓮也不是整日在家裡窩著的小女子,她日常都在幫哥哥經營金銀絹帛交引鋪,早就習慣了陌生男人說話了,當下便低頭曲身拱手行了個禮,口中念道:「見過西門員外,小子是開封潘十八。」
第七十四章 有病要早治
「這位潘十八郎是在下的表弟,咳!咳咳……」武好古剛一開口,突然喉嚨一陣發癢,便連聲咳嗽起來。
西門青望著武好古,關切地問:「大郎,你怎咳嗽了?莫不是染了風寒了吧?要不我給你把個脈,再開幾貼藥吃吃?」
這就要餵毒藥了?
武好古聞言便是一驚,左右看看,見林萬成和郭京都在,才稍稍鬆了口氣。
西門青瞧見武好古的反應卻笑了起來,「大郎,你怎和個孩子一般,聽到吃藥便怕了?」
能不怕嗎?武好古心說,吃了你的藥,我就要死了……
「不必,不必,在下沒病,在下好得很……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給西門青的烏鴉嘴咒的,還是武好古的體格實在有點弱,禁不住這一路顛簸,真的害了病,他竟然忍不住又咳了幾聲。
這下潘巧蓮也緊張起來了,「大武哥哥,要不便讓西門員外瞧則個。」
「無妨,無妨的……」武好古說著話,也感到身體有些不適,心裡卻想:千萬別病倒了,便是要病,也等到了徐州再病。到時候便叫郭京去尋個靠得住的大夫,絕不能讓西門慶看。
西門青卻還是一臉關切,只是望著武好古道:「大郎,你莫著急,若是身子不適,就別急著趕路了,且在虞城多住幾日,在下的商隊還可等些時日的。」
等?等誰啊?武好古心想:肯定不是等我,這是要等潘金蓮啊……
「小乙這麼說,是答應和武員外一起了?」一旁的張都保聽到西門青的話,也笑了起來。
他剛才和西門青說起要租大商隊的時候,對方還不大樂意呢,誰知現在居然就鬆了口。
「答應了,答應了。」西門青連連點頭,「我與武大郎有緣,一見如故,正好結伴去徐州。大郎放心,和我同行的二十餘人中有幾個是徐州禁軍的好漢,功夫很是了得,管保不叫梁山賊寇近身。」
張都保也在旁幫腔道:「便是西門小乙自己也是一身功夫,祖傳的槍術騎射,若是單人匹馬,用不著護衛也能來去大澤鄉。」
單人匹馬可以戰梁山好漢?這是「西門慶」還是西門吹雪?
武好古越聽越害怕了,這「西門慶」咋就比《水滸傳》和《金瓶梅》裡面的還厲害呢?
「西門員外還會騎射?」林萬成聽了感到奇怪,「您祖上莫不是行伍出身吧?」
「也算是吧。」西門青笑了笑,又是一聲嘆息,「不過不是大宋的兵將,是幽州大騎,石賊割了燕雲十六州後便流落到了鄆州陽穀縣了。一開始代代都養馬做獸醫,到了家翁那一輩改醫人兼賣生藥。不過家傳的武藝,倒也還記得一些。」
西門青說的事情,武好古大致能聽明白。這西門家祖上原來是幽州鎮的牙將,石敬瑭割了燕雲十六州給契丹時難逃到了鄆州,以養馬和做獸醫為業,到了西門青爺爺一輩改成醫人的郎中了。
不過在行醫養馬的同時,西門家的子弟也沒丟了祖傳的武藝,一直在練習,卻又不知報效朝廷,莫非是想要圖謀不軌……
就在武好古思量著要離「西門慶」遠一些,免得被他「牽連」的時候,潘金蓮,不,是潘巧蓮卻開口道:「大武哥哥,我們便和西門員外一起吧,你這一路有些勞累,休息個兩三日就上路如何?」
被潘巧蓮這麼一說,武好古還真感到了渾身乏力,再想想潘巧蓮對自己是有真愛的,所以自己不該擔心甚底「西門慶」的。
於是便道:「那就休息一日再啟程吧。」他看了看正笑吟吟看著自己的西門青,「也不須勞煩西門員外,我休息一日便可精神百倍了。」
「相遇便是有緣。」西門青搖頭笑道,「有甚勞煩的?若真有不適,便讓人來尋我,我就住在天字一號間內。」
「好,好的。」武好古連連應道。
西門青接著又對張都保說:「我便在虞城多留一日,後天出發,若再有人要加入,你見靠得住便許了。另外,我有二十二人,武大官人也有八個好漢,你再出個三十人吧。若是後天出發前沒有人再加入,這個僱人的花銷,我出七成,武大郎拿三成。大郎,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