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我父親那天一夜都沒有外出。”
呂決淡淡的一笑,又拿出根牙籤塞在嘴裡邊剔牙邊說道:“這並不能證明什麼。”
“為什麼?”刁世銀有點發急,甚至還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房契,看來大有談不攏就要將房契收回去的意思。
呂決忙說道:“你先別著急,聽我給你解釋。法律規定:證人與一方當事人有親屬、近鄰、恩怨或利害關係,有為維護親情、友誼、報恩或泄憤等方面動機的,會導致其證言的不可靠。放到你們家身上,就是說你所做的對你自己親生父親有利的證詞一般都不會被採信。”
“怎麼會這樣!”刁世銀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回踱著步。他好象在做著什麼重大的決定,隨著腳步的走動,嘴裡不停的呢喃著什麼。看他如此搖擺不定的樣子,呂決斷定,這個人身上肯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重大隱情。
突然,刁世銀猛的站住,一雙痛苦的雙眼直直地盯住呂決說道:“還有人可以證明我父親沒去過殺人現場。”
“誰?”
“住我們樓上的金明河。”
呂決知道他要說出來的絕對是一個極為重大的隱情,忙追問道:“金明河是誰?為什麼他就能證明你父親的清白?”
兩行清淚靜靜的流上刁世銀的臉頰,瑩瑩的雙眼又開始恍惚起來。
呂決知道他又開始猶豫不決了,便一下子站起來衝上去,一把將他推回到座位里,抓住衣領邊搖邊說道:“這也許是能證明你父親清白的最後機會。要知道我出於某種原因非常想幫助你們,我也非常願意相信你父親是清白的,但是你必須首先說服我,不然的話我又怎樣去讓別人信服呢?
“再就是我即將離開這個城市,如果今天不說出來,或許你今後就沒機會說了!我還可以告訴你,我拿走這張房契並不是想私吞,它終有一天還會回到你們家人手裡。”
刁世銀終於下了決心,推開呂決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又狠狠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那天晚上我父親根本就沒在家住,就睡在金明河家裡。”
呂決微微一怔說道:“我曾經仔細的看過你們的家,雖然很狹小,但也不是絕對的睡不下。你父親為什麼要道別人家住?”
聽了刁世銀下面說出的一句話,呂決一下子呆住了。天呢,這對於刁文亮來說可真是個天大的隱情!
就聽刁世銀說道:“因為,因為那天晚上我哥哥上夜班。”
這句話本身並不怎樣的驚世駭俗,可是呂決聯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刁家和他們的對話內容時可就不那麼簡單了。當時自己跟刁文亮的父親曾說過一句話: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自己當時只不過是讓他防著自己的弟弟,別讓他把房契偷走了。自己記得聽完這句話後刁文亮的父親竟紅著臉看向了刁文亮的母親,並且刁文亮的母親也紅著臉低下了頭。
那時自己也沒多想,只是覺得刁家人有點怪。今天聽了刁世銀的這句話,一下明白了,這中間竟然還攙雜著一出叔嫂戀。
呂決看著刁世銀那張和後世刁文亮有些相象的臉龐猶猶豫豫的問道:“那……小文亮究竟是誰的兒子?”
這次刁世銀的回答沒有絲毫的含糊。
就聽他說道:“我的。”
蒼天啊,大地啊,這是哪位天使姐姐跟我們的文亮兄開了這麼個玩笑啊?
文亮兄,知道了這個秘密的我又怎樣回去面對你那張純潔的臉啊?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嫂子
就在刁世銀娓娓敘述中,呂決逐漸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就在八年前,刁世金——也就是刁世銀的哥哥剛剛結婚時,剛好趕上“文化大革命”開始。無數次的批鬥、抄家使得這家人每天都在惶惶不可終日中度過。
有一天又有一夥紅衛兵們來抄家,已經被抄了多少次變的抄無可抄的這個家讓他們覺得很沒面子,於是就要將刁家人趕出去,說這房子是人民群眾動手修建的,必須再還給人民。忍無可忍的刁世金就上前和他們理論,最後的結果是刁世金讓那伙手上沒輕沒重少年打成了重傷。
後來在自己父親的救治下身體雖然復原了,卻也再也不能行男女之事,永久的失去了一個男人的權利。
那時刁世銀的母親還在。這個從舊社會走過來裹著小腳的老太太害怕兒媳婦離婚改嫁,同時也想要個孫子來繼承房產,就把剛懂人事的刁世銀撮合上了大兒媳的床。
刁世銀說自己省事比較晚,十七歲的他對男女之間的那點事還不太明白。他說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鑽進嫂子蚊帳那天的情景……
那天一大早父母就去了龍泉驛的親戚家,並且留下話說要在那兒多住幾天。
哥哥刁世金是一家工廠的鍋爐工,那天正好他上夜班,下午四點過就出門了。
晚飯端上來了,桌上竟然有一份久違了的炒肉絲。端起碗時刁世銀想起母親頭天晚上對他說過的話,意思是說嫂子已經同意了,但女人家害羞,要他主動點。想到這些,他不由的抬頭去看嫂子,沒想到嫂子此時也正好在看他,兩人的目光便遇到了一塊。
刁世銀看到的不是那想像中應該害羞的嫂子;而是一個臉蛋通紅,雙眼熠熠,正緊盯著自己看的嫂子。
刁世銀不由地看呆了,連手裡的筷子掉到桌子上都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