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正矛盾間,地下室傳出一聲尖叫:“殺——人啦!”呂決一陣鄙視:我不就是畫了個“無頭和尚”嗎,這難道也算殺人?
聽到吼聲,織毛衣的大媽也快步向地下室衝去,不一會兒又急匆匆的跑了上來。只見她氣咻咻地說道:“小……哦不!工……哦不!農……哦不!兵……哦不!工……農兵同志,你快來幫忙看一下,好駭人呢!”
以為又有什麼新的情況發生,呂決忙轉過櫃檯,跟隨織毛衣大媽下到了地下室。
凌亂的樣子沒看出什麼變化,掉了頭的和尚和那四句歪詩也還靜靜地掛在牆上。只有先前進來的那位大媽癱坐在地上,盯著牆上的畫,張著大大的嘴巴在發呆。
呂決怕露出破綻,忙疾步衝到先前進來的那位大媽跟前問道:“你還看到什麼了?”
坐在地上的大媽囁喏了半天方才說道:“昨……昨天晚上……就是這個樣子的!”
呂決腦袋裡“嗡”地一聲,難道昨天晚上有人發現了自己在這兒的情況?
“你不曉得!”織毛衣大媽解釋道:“今天早上我們一開店門,就有個警察來找我們說,說是昨天晚上普賢院有個和尚被別人殺了。腦殼被砍到一邊,牆上用人血也是寫了這麼四句話……”
昨天晚上的普賢院?
這個年代普賢院裡竟還有和尚?!
和尚被殺竟然也是留了這樣四句話?!!!
事情絕對不是巧合這麼簡單!自己在這間地下室里鬧了兩晚上的鬼,臨行前為了轉移視線搞了這樣一出惡作劇,沒想到竟有人模仿著真的去殺了人。別的不說,那四句狗屁不通的偈語絕對是自己的杜撰,也就是說自己離開後肯定有人來過這裡。這個人會是誰?
不好!假如那個人發現了自己而又一直跟蹤下去,那自己在普賢院所藏的包裹就會被發現。
想到這裡,呂決後心一陣冰涼。略一定神,忙對兩位大媽說道:“事不宜遲,你們趕緊到公安局報案。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一下就會回來。”
看到兩位大媽殷切的樣子,呂決又補充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我不會撒手不管的。我絕對會回來!”心說這事已扯到我頭上了,你想不讓管都不行了。
看到呂決那決然的表情,又想到他到這兒來所購買物品的特殊性,兩位大媽感覺到眼前這位年輕人應該有點來頭。
坐在地上的大媽也站了起來,兩人象吃了定心丸一樣朝呂決用力點了點頭。
三人出了商店,併合力將拉閘門鎖好,便分頭而去。
等到兩位大媽走遠了,呂決越過街道,看看左右沒人注意自己,閃身從圍牆的缺口處躍進了普賢院。
正文 第十二章 生來一心向古佛
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或許已經被人發現,又知道了這菩賢院裡還有和尚,呂決不敢再大意。
進了普賢院的院牆,呂決邊警惕著邊慢慢靠近自己藏包裹的那間高高大大的殿堂。好在一路上並沒遇到有人。當走到殿堂門口時,呂決又向周圍看了看,確定無人跟蹤,這才推門閃身走了進去。
整座大殿四周沒有一扇窗戶,只有殿頂的兩扇換氣窗隱隱約約射進些許光亮,但關上門後殿堂內還是顯得漆黑一扁。呂決定了定神,等眼睛略略適應了裡面的光線,這才轉到牆柱邊摸索著找到那根細線。他挽住絲線輕輕一拉,就聽“噗啦”一聲輕響,武警攀爬索傾泄而下。呂決心中略定,看來那人只是發現了地下室的那些男女東東,八成並沒看到自己,跟蹤之說也更不會有了。
未等灰塵散盡,呂決爬上房梁快速打開自己的包裹。因為接近換氣窗的緣故,房樑上倒比下面明亮許多。東西沒少,特別是看到那件要命的回收儀還在時,呂決倒懸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來。
靜下來的呂決又把思緒整理了一下,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許多隱情,說不定與刁家都有有關聯。現在自己也被牽扯了進來,那自己就義不容辭了。要想方便的介入,自己就不能只是當一名簡單的出差人員了。身份必須改變。
想到這裡,呂決從包裹里取出一摞證件,翻了翻,從中抽出一份。看著證件上自己的照片,呂決“嘿嘿”一笑,心說沒想到這玩意兒還真能派上用場。
把證件貼身收起,又將露營包、武警攀爬索按原樣放好,呂決這才又溜出普賢院。
回到商店門口,兩位大媽還沒回來。想到這個年代已經被剝奪的差不多了的警察們的權利,以及那個沒有絲毫政治地位的死者的身份,呂決無奈地嘆了口氣。
將近中午,呂決等得煩而又煩時,才看到從街道的拐角處出現了一名警察和跟在警察後面的二位大媽。
看來二位大媽已將呂決的情況對民警說了,所以打開拉閘門進了商店後這位警察沒直接進地下室而是先對呂決盤問起來。
“革命同志,你是哪個革命單位的?請把你的革命證件拿來看看。”
呂決笑了笑,心說這人看來有點意思。忙把自己的“革命”介紹信和剛取來的“革命”證件一起遞了過去。
介紹信不完全是假的;證件卻完全不是真了。總之一句話,兩樣東西全是“革命性的”。
面前這位民警有四十來歲的樣子,看上去屬於辦事比較穩妥的那種,話語中雖然一口一個革命,卻也不象後世的警察那樣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