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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河偏頭問道,“溪兒,你什麼時候有墨台的通行許可了?”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蘇溪衝著她哥哥笑了笑之後,就聽到了那衛兵有些為難地說道,“夫人。您有的是單人通行的許可,至於這位……閣下,可能還需要我們詢問一下指揮長。”
蘇河隨意地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顯然就打算不讓進就闖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這位衛兵的通訊設備里卻忽然傳出了歐律的聲音,“讓他們進來。”
蘇河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嘖,歐律這排場是弄得越來越大了,我想進來還得有許可了?”
“這不是針對你,一直以來就這樣。”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蘇溪抬起頭看著墨台的正門,歐律正一臉蒼白地站在那裡。平靜地說著這話。
雖然喪屍的臉色本就蒼白,可是歐律的臉色,看上去還透著一股疲憊,他的長相本就給人感覺很柔和,現在兩條眉毛微微皺在一起,一臉的憊色。感覺如同病重的人類一般。
“不是要找我麼?進來談吧。”說著,歐律的頭就朝著門裡頭偏了偏示意他們進來。
不知道為什麼,蘇溪總覺得這個歐律的狀態,好像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並且這一次,也不是去他那個大得誇張的書房,而是到了墨台的議事廳,這倒是蘇溪第一次到墨台的議事廳,她從未來過這裡,不由得打量了一番四周。
地板是黑漆漆的石材鋪著的,表面光滑還很光潔,四周的牆壁雖然是白色的,卻透著隱隱的灰,整個給人的感覺就是冷森森的。
蘇河牽著蘇溪在沙發上坐下來,歐律看著這一幕,挑起嘴唇輕輕地笑了笑,似是調侃又似是嘲諷地說道,“要不是收到消息說這是你認了這個妹妹,我還真會以為你不僅住在了尚辰的錦台,還接管了尚辰的老婆。”
蘇河臉上沒有什麼過多的表情,只是看著歐律,慢慢說道,“我不是認了這個妹妹,這本來就是我的妹妹。”
歐律只是聳了聳肩膀,對他的話不置可否,然後扯開了話題,“怎麼?你今天來是要找我算什麼帳?若是關於上一次婚禮上的事情的話,流冰和牧雲已經來算過了。”
蘇河只瞥了他一眼,“我來問的,是關於尚辰解藥的事情,他現在的狀態你也知道了。你不是和紹齊有交易麼,你問他,解藥在哪。”
蘇河的話不是懇求,也不是陳述,而是命令。
歐律頓了頓,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解藥的事情,關於他這個狀態,我也是才知道。”
“你覺得我會信?”蘇河拋出來這麼一句,甚至帶著些嘲諷的味道。
只是歐律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笑了一下,帶著些自嘲的感覺,他看著蘇河認真地說道,“你覺得,我都已經下定決心點頭默許他過境了,為的是什麼?讓他創造出現在一個冷血無情漠然的尚辰送回來給我麼?我是嫌自己的事情不夠多不夠煩麼?”
歐律的眼神轉到了蘇溪的臉上,似乎是刻意地看了她一眼,像要把她的表情看透一般,然後才接著說道,“我當初點頭同意紹齊過境,和他達成的條件是,讓他殺了尚辰。”
砰!蘇溪的手陡然重重扣在沙發的扶手上發出這樣重重的一聲,眼神如同利劍一般地朝著歐律看過去。
只是歐律一直就沒有挪開過自己的眼神,一直看著蘇溪,然後接著說道,“原本,那顆病毒腔彈,是不應該打中你的,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和紹齊所達成的協議是,那顆病毒腔彈務必要打中尚辰的腦袋。”
“你應該慶幸那打中的是我,否則,我現在一定不會坐在這裡這樣和你說話,而是直接衝上來砍下你的腦袋。”蘇溪的眼神凝結成冰一般,落在歐律的臉上。
“不。”歐律搖了搖頭,臉上卻有著笑容,“我寧願此刻我的腦袋就落在地上,也不願意那顆腔彈打中的是你而不是他。”
蘇河看著歐律臉上的眼神,一語不發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終於是低聲問道,“我挺好奇的,尚辰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你了?他從沒有過搶你指揮長位子的意思,為了讓你權力集中,他在自己在軍部最炙手可熱的時候選擇了卸下所有的權力,而甘當一個虛位這麼多年,你就這樣……恨他?”
“她原本應該是我的!”歐律的音調似乎都高了幾分,哪怕對面坐著的就是蘇河,他似乎也無畏無懼,“納達諾爾提出的聯姻,最剛開始的意向就是我。如若不是有尚辰的存在,蘇溪,原本應該是我的,她應該坐在我的身邊享盡各種榮光各種奉承,而不是現在這樣,面對著一個對著她已經無知無覺甚至連最基本要有的記憶都沒有的男人,而不是現在這樣,想盡了辦法來對付我。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從我手中奪走我心愛之物的人,尚辰這次沒死,算他命大。”
“無恥!”蘇溪怒斥道一句,“心胸如此狹隘,你枉坐高位這麼多年!”
歐律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羞恥悔過之意,只是眼神依舊一直落在蘇溪的臉上,不偏不移。
蘇河不知道原來三人有這麼一段感情糾葛,於是只是沉默著,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溪兒現在身體沒事,關於你默認紹齊過境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尚辰解藥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不知道?你雖然現在貴為右翼指揮長,但你別忘了,三千年前我能把你打趴一次,現在,也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