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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攻打安慶的人民革命軍共有3000人,編成了三支隊伍。除了軍醫院和後勤部隊之外,每支隊伍將近900人。華雄茂、柴慶國、章瑜,各領了一支隊伍。陳克根本沒有留什麼預備隊。戰前的時候陳克已經說的明白,指揮部以及警衛連就是預備隊。哪支部隊頂不住了,陳克就親自帶隊上。實話實說,這種傾全力一擊的態勢其實讓三位指揮官都很贊同,不過三支隊伍的指揮官沒有一個希望自己成為被「支援」的對象。這種分配方式,某種意義上是將軍中三巨頭分別拉出來,這仗誰打的好,意味著誰就能有著更高的威望。若是讓軍委主席陳克親自帶著警衛連「增援」,那下場甚至想都不用再想。
負責攻打城西的是柴慶國與蒲觀水。在軍委會議上,陳克說的明白。必須解決城西的馬炮營,特別是炮營。安慶新軍的炮營是不儲備炮彈的,炮彈都在城內的軍火庫裡頭。一旦讓炮營進了安慶城,攻打安慶的計劃基本就可以認為失敗了。人民黨的部隊並沒有接受過炮戰的訓練,攻城戰的時候,和敵人來一場炮戰,那就是一場噩夢。所以行事最果決的柴慶國,與熟悉安徽新軍的蒲觀水接到了這個任務。因為在人民黨的部隊裡頭,柴慶國和蒲觀水是見識過炮兵的人。而且柴慶國甚至親身體會過被大炮轟擊的滋味。
部 隊一整頓完畢,柴慶國大踏步的走到隊伍前頭,高聲喊道:「我老柴管軍事,軍政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大家若是死在這裡,家人自然有咱們人民黨生養死葬。我要說的是,誰要說自己不怕死,那我老柴第一個不信。我和北洋打過仗,和洋鬼子打過仗。我也告訴大家,我那時候輸了。周圍的兄弟死了成千上萬。我老柴是怎麼活過來的,我早就告訴過大家,我不是不怕死,而是根本就不去想著死。打起仗來,想不死的唯一辦法,就是去把對面的敵人給消滅了。那就按照平日裡交給大家的辦法去戰鬥,去殺死敵人。」
激昂慷慨的聲音傳出去極遠,900名戰士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有過最少三次以上的破圍子經驗,都不是什麼新兵。現在要打安慶這麼大的城市,每個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而柴慶國直截了當的談到了死亡,更是刺激了眾人的神經。
「我們的任務就是打掉安徽新軍的馬步營,絕對不能讓那些大炮進了城。安慶新軍現在根本沒準備,他們那營地還不如地主老財的圍子結實。大家都是打過這麼多仗,站在哪裡不動彈,就是給人當靶子,必死無疑。大家一鼓作氣打進去,打仗,往前沖你可能會死,往後跑你肯定會死。我老柴絕對不會讓沒卵子的逃兵活下來。但是我們把敵人打死,讓他們投降之後,大家就絕對不會死。不想死的,就往前沖。聽到了麼?」
「聽到了!」戰士們下意識的喊道。
柴慶國是個猛將,打圍子的時候從來不會躲在後頭。當然,必須說明的是,人民黨的黨員幹部也從沒躲在士兵後頭的。在這樣的大環境裡頭能被稱為猛將,可是不容易的。這與柴慶國嚴格執行戰場紀律不無關係。
現在這位猛將已經發了話,部隊都知道這次絕不是玩笑。光看著安慶城高高的城牆,大家也明白自己面對著什麼樣的艱苦戰鬥。
「現在!出發!」柴慶國一聲怒吼之後,帶頭向著目的地,安徽新軍馬步營開始前進。
第零章 新開始(二十八)
人民革命軍進攻馬炮營整個隊伍中,除了偵察兵之外,柴慶國走在隊伍最前頭。他比部隊的其他同志都更清楚大炮的威力,柴慶國就是在洋鬼子和北洋軍的大炮下好不容易逃出的性命。即便已經過了6年,他還能清楚的想起那震天動地的爆炸,還有炮彈落進衝鋒的兄弟之中那血肉橫飛的慘狀。
「老蒲,你確定安慶的炮兵沒有炮彈麼?」雖然已經問過很多次,柴慶國依舊忍不住又問了走在身邊的蒲觀水一次。
「軍營裡頭怎麼可能儲存炮彈?而且這次炮兵營是臨時駐紮到了城西的馬營營地。現在馬上就是新年了,沒有水軍的船在安慶。他們可是有大炮有炮彈的。咱們運氣可不錯。」蒲觀水邊說走。
「可是這奪大炮的功勞卻讓章瑜給拿走了。」柴慶國對此有些憤憤不平。
無論是蒲觀水提供的情報,還有人民黨調查的情報都表明,駐紮在安慶的安徽新軍駐地分為三塊,步兵駐紮在城內軍營里,炮兵營的駐地和炮兵陣地在城東的迎江寺,城西是馬營的駐地。在最初的計劃裡頭,章瑜的支隊負責攻打迎江寺附近的炮營,而柴慶國則負責打城西的馬營。華雄茂則負責威脅安慶城。一旦拿下這兩個營地之後,人民革命軍就呈現東西夾擊的姿態。
結果到了池州的時候,卻得到最新的消息根,炮兵營的駐地居然移到了城西。原因很特別,今年安徽水災,百姓死了極多,眼看著春節馬上就要到了,恩銘準備讓迎江寺的和尚做作三天法事超度水災中死去的災民。到時候人來人往的,恩銘怕炮兵的官兵混在其中惹出事來。面對這麼熱鬧的事情,想把這幫軍人關在屋裡頭讓他們不讓出來根本不可能。恩銘索性命令炮兵暫時住到城西的馬營那邊去,只留下一些守炮台的士兵,這樣倒是能夠釜底抽薪的解決問題。至少最新消息裡頭,調動炮營表面上的理由是這樣的。
聽著柴慶國對不能親自攻打新軍炮陣地感到不滿,蒲觀水笑道:「咱們的部隊裡頭還有誰能比你老兄更懂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