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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孫永勝大吃一驚的是,那個青年沒有絲毫的畏懼。他抬起左臂,硬生生擋住了左邊襲來的攻擊,右手中的馬刀橫掠而出。右邊那個北洋軍的軍刀呼嘯而來,隨即被工農革命軍的軍刀斬成了兩段。
這局面大出兩名北洋軍騎兵意料之外,而工農革命軍的年輕騎兵也沒有絲毫停頓,他利用左手上的鋼質護臂推開北洋軍的武器,右手馬刀迅如驚雷般左右劈砍。等他從兩名北洋軍騎兵中一串而過之後,兩名北洋軍騎兵脖子上噴射著鮮血,從馬匹上栽落下去。
馬蹄轟響,工農革命軍的小隊騎兵們斬落了附近的北洋軍之後,就撥馬回到了大隊之中,大隊則毫不停歇的蜿蜒前進,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北洋軍騎兵大隊給包圍了。
沒用太久,工農革命大隊騎兵的奔馳逐漸停止。被分割包圍的小股北洋軍要麼被斬落馬下,要麼乖乖的舉手投降。剩下的以孫永勝為中心的大隊北洋騎兵完全成了瓮中之鱉。被包圍的北洋軍看到工農革命軍的戰士們將馬刀插回刀鞘,摘下背上的騎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北洋軍的騎兵。
「北洋的兄弟們,你們已經盡力了。現在投降吧。我們工農革命軍優待俘虜!」有人高喊道。
手裡拿著馬刀的北洋軍一個個面面相覷。還在馬上的人數已經從最初的接近兩千現在剩下的不到五百。只要工農革命軍的騎兵一通射擊,北洋騎兵的生命也就到此為止了。絕大部分北洋軍已經垂下了手中的馬刀,即便是死硬份子也沒人敢主動發動進攻。
就在此時,東邊傳來了馬匹奔馳特有的轟鳴聲。北洋軍們的臉上露出了喜色,另外一路夾擊的北洋軍看來已經趕到了附近。不過這大喜之色隨即消失的乾乾淨淨。工農革命軍要是準備迎敵的話,他們又會怎麼對付自己?肯定是儘可能先斬盡殺絕以絕後患。那些方才已經垂下馬刀的人神色緊張乃至絕望的重新緊握刀柄,舉起了武器。
工農革命軍並沒有動作,他們就在這裡靜靜的等待。越來越近的馬蹄聲中,突然響起了輕機槍密集射擊的聲音。那萬馬奔騰的感覺頃刻就變了調子。仿佛正在等這個變故,留在山頭上的幾百工農革命軍騎兵已經催動坐騎向著東邊飛馳而去。
儘管槍聲與重機槍的聲音大不相同,孫永勝還是從連續不斷的射擊聲中明白髮生到底了什麼。當年他就從機槍陣裡面逃出一條命來,那如同暴雨,如同飛蝗的密集子彈是孫永勝永生難忘的噩夢。他萬萬沒想到,工農革命軍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布置了這種死亡陷阱。更沒想到北洋軍就這麼傻乎乎的衝進了死亡陷阱。無法形容的懊悔與懊悔帶來的巨大痛楚感,把孫永勝徹底吞噬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神色焦慮的北洋軍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仿佛是幾年,又仿佛是一瞬。當遠處密集如爆豆的清脆連響終於平息下去沒多久,一隊騎兵飛馳而來,他們高喊著:「我們已經徹底打垮了東邊的敵人,我們勝利啦!」
工農革命軍的包圍隊形只是稍稍起了點騷動,每一個戰士的槍口依舊衝著北洋軍被圍部隊。方才喊話的人繼續喊道:「北洋軍的兄弟們,你們沒有援兵了,現在投降吧!我們優待俘虜!」
北洋軍都知道這不是瞎話,他們紛紛垂下了手臂,手中的武器再次指向了地面。
在一股巨大的絕望中,孫永勝胸中沸騰著自我毀滅的衝動,他奮力喊道:「兄弟們,咱們和人民黨拼了!」
與平日裡振臂一呼八方皆應完全相反,北洋軍這次沒有任何人相應孫永勝的呼喊。戰場上已經躺滿了屍體,有些重傷但是未死的軍人呻吟聲,馬匹的嘶叫聲從被圍時候開始就不斷傳入北洋軍騎兵們的耳鼓。既然靠自己打不過對面的人民黨,援軍也徹底覆滅,戰敗已經是定局,沒有人願意為這毫無意義的血性丟掉性命。
孫永勝見沒人回應自己,他的氣焰也很快消失掉了。作為一名死裡逃生的人,作為一名被人民黨的醫生從死亡線上拯救出來的人,孫永勝明白只要放下武器就是生路。
對峙依舊在進行,工農革命軍也沒有閒著。機槍,炮擊炮陣地開始布置起來。騎兵們一隊隊的開始撤退。現在已經不用再實施肉搏戰。靠自動武器就能最終幹掉所有北洋軍。
「孫老總,咱們降了吧?這麼多兄弟的命都在您一念之間啦!」旁邊的軍官忍不住低聲勸道,聲音裡面不僅僅是恐懼,甚至帶上了哭腔。即便是第一次見到工農革命軍的輕機槍,他們也知道這武器要比步槍兇猛的多。
孫永勝倒是想認同部下的這個請求,但他怎麼都張不開口說投降的事情。上次被俘孫永勝可以說是王士珍段祺瑞指揮不力。當下的局面中,北洋軍的最高指揮官就是孫永勝自己。
機槍火炮陣地此時已經布置完畢,龐梓抽出軍刀命人再次喊話。「北洋的兄弟們,我們很佩服你們的骨氣。只是到了此時,大夥又何必白白送命呢?我們再說一次,工農革命軍優待俘虜。你們不用擔心受虐待。你看看你們旅長孫永勝,他就當過我們人民黨的俘虜。現在不也好好的麼?」
等最後一通話喊完,龐梓看了看手錶。他低聲對旁邊的同志說,「再等十分鐘,十分鐘之後不用再說話,直接消滅!」
陣地相隔極為有限,轉眼間消息就傳達到了每一個機槍位與炮位。工農革命軍的騎兵們則繼續開始後撤。在機槍掃射與炮擊結束之後,騎兵們就將以最終的衝鋒全殲滅北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