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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電看完了之後對周樹人的負責的戲劇很滿意,「這東西細節和主旋律沒問題,核心要點就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想找這樣的法律,只有我們人民黨這裡有!至於藝術性和詞語的修飾可以後再來。」
周樹人覺得徐電未免太豪爽了,這裡面其實有不少很是惡意的嘲諷。周樹人也知道這麼犀利是有些過份,不過他就是想把這些編進去。
法律系統的黨委成員咧嘴苦笑,「徐檢察長,有些細節是不是可以再推敲一下?」
徐電大笑,「不就是有些情節刻薄了些麼?對咱們來說,這就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對於群眾麼,我們要相信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比我們更有分辨能力。蘿蔔快了不洗泥,先演著再說。」
說完之後,徐電轉頭對周樹人說道:「這些戲劇不要濃縮成一個,要分開,就跟那《三俠五義》一樣,以連續故事的方式多編一些。周副局長,這個工作就得辛苦你了。」
周樹人並沒有想到自己的努力這麼快就得到了承認,他更沒有想到,以這些戲劇為藍本的小說《浙西風暴》會問世,以這些戲劇為藍本的電影、電視劇、乃至歌曲在之後的幾十年紛紛問世。
周樹人更沒想到,幾十年後中國文學的最高獎項,則是以周樹人的筆名魯迅冠名的魯迅文學獎。
當然,在短期內,周樹人的名聲並不顯著。但是魯迅這個名字則被新組建的未來司法團隊們熟知。魯迅《XXXX》劇觀後感,成了這些學員們必須完成的作業之一。
周樹人是個非常善於觀察的人,他對於流程的認知,對人物特點的把握,對細節的刻畫遠遠超出常人。有些學員苦背各種條例時費盡了心思,效果卻不太好。反倒是看了劇目後,對其流程有了頗為深刻的印象。
公審開始的兩個月後,公審還沒有結束,關於公審的戲劇開始在各地上演。戲劇指導不足,直接由法律方面幹部和學員充當。戲曲隊伍到了各個城市,村鎮,戲曲演出結束後,幹部與學員們針對戲曲中的事實進行解釋。有戲曲做噱頭,人民群眾好歹知道問什麼。有戲曲做引子,幹部和學員也有可以宣傳的切入點。東南三省的群眾很快就知道人民黨有法院這個機構。若是想告狀的話,找政府是不行的,得去找法院這個機構。政府不能審案,法院才行。
對於政府和法院到底是一個什麼關係,百姓們並不清楚,但是好歹法院才能審案的概念總算是宣傳到了民間。至於怎麼辨認誰是法院的人,群眾可是聰明的很,甚至不用特別宣傳,他們就知道按照大戲裡面那些服裝去尋找就行。
當然,這些大戲演完之後,群眾還明白了一件事。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傢伙們死定了。人民就是這麼務實的一個群體,既然知道某個階層很可能要完蛋,群眾的反應就是參與推倒這個階層的行動。地主士紳發覺自己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人民黨當下只是向策劃浙西大屠殺的那幫人討還血債,因為暫時沒有能力與人員在東南三省全面推行土改政策,所以對內訌中互相屠殺的地主士紳並沒有動手。這些戲劇上演,以及跟隨大戲班子深入到各地的法院同志的宣傳。在內訌中遭受到殺戮的死者家屬們當然知道得勢的那些勢力都是有錢有槍,想報仇是千難萬難。現在見到戲中那些高官們一個個都當了階下囚,面對人民黨的根本不敢反抗,而人民黨的大戲班子又到了地方上。不少人的心思就活絡起來。
很快,有些遇害家屬們就等到大戲演完離開之後,趁夜色偷偷跑去找戲班子喊冤。各種命案的資料在人民黨法院開始堆積起來。針對東南三省基層的行動逐漸成熟起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血債血償(十八)
「人心都是肉長的啊!」徐電在向中央進行了江浙大審判階段性述職會議上難得的用抒情語氣說道,「中國老百姓們真的很容易滿足,當正義被滿足之後,他們實在是太善良了。」
人民黨原本就不想大開殺戒,從理論上講,那些幫凶們不管有沒有親手殺人,都可以對其處以死刑。大審判開始之後,群眾的憤怒很快就從基層的行兇者轉移到大屠殺的策劃者身上去了。
徐電敘述著情況的變化,「對這些群眾來說,他們原本無法觸及元兇惡首,那些人高高在上,群眾們不光從沒有見到他們,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們把這些人從雲端一腳踹下來,讓他們跪在人民腳下接受審判,群眾們現階段反倒對具體實施者的憎惡減輕了不少。」
「就是說那些手上沒有沾血的小嘍囉有可能不死了?」組織部部長齊會深問道。
徐電點點頭,「那也得看中央決定怎麼操作此事,如果咱們鐵了心要讓這些人一起死,操作群眾情緒判他們死刑還是很容易的。如果中央認為有期徒刑作為懲戒已經足夠的話,這些人就能活下來。」
路輝天笑起來,「我不這麼認為。這都已經十月份了,浙西土改馬上就要開始。在土改中這些人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土地對農民來說是命根子,即便是互相之間沒有血仇的家庭,為了爭奪心裏面渴望的土地都能爆發血案。更不用說實際中已經存在血仇這個矛盾。人民黨黨中央能夠以「一碼歸一碼」的態度看待問題,但是基層同志們在實際操作中就得面對無數的麻煩。路輝天行政工作經驗極為豐富,他這麼一說,中央的同志都能想像出來具體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