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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把陳先生的意見帶回安慶。」石德寬連忙說道。
正說話間,人民黨的工作人員又拿了幾份文件進來,陳克說道:「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石先生,現在天色也晚了,我讓人給你安排住處。」
因為「謊話」被戳穿,石德寬現在只想早點離開陳克這裡,他連忙說道:「好的,我就不打擾陳先生了。」
陳克向工作人員交代了幾句,工作人員就帶石德寬出去了。
石德寬出去之後,陳克並沒有繼續開始處理公文,他吁了口氣,心裡想到,真的是談不攏啊!也不知道當年黨到底是怎麼操作統一戰線的。不過轉念一想,當年能讓党進行統一戰線的那些對象,好歹都是有著自己勢力的政治力量。岳王會現在自身難保,就是和他們進行統一戰線的工作,只怕結果也是很不樂觀的。想到這裡,陳克乾脆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他讓警衛員進來。
「去請秋瑾先生,就說晚上我請她吃飯。」陳克說道。看著警衛員立刻出去傳達命令,陳克忍不住覺得有些頭痛。如果岳王會不成器的話,那麼無論如何都要支持光復會了。想到這中間的艱難,陳克實在是無法簡單的樂觀起來。
第零章 新開始(四十七)
陳克可以忽悠石德寬,他卻不想忽悠秋瑾。這可能是因為陳克比較尊重秋瑾,也可能是因為秋瑾曾經幫助過陳克。總之,在晚飯之後,面對秋瑾提出的諸多要求,陳克還是很認真的進行了解釋。
秋瑾的要求與石德寬毫無二致,總結起來就是「要錢、要人、要槍」。
「秋先生,你們還準備和滿清打陣地戰麼?」陳克試圖說服秋瑾不要幹這等傻事。
秋瑾是個革命者,卻不是什麼軍事專家,她有些不解地問:「不依託城牆的防衛,怎麼打仗?」
陳克繼續勸道:「外無必救之兵,內無必守之城。若是滿清圍困池州,光復會的同志準備從哪裡得到救兵?三國演義裡頭多次說所謂掎角之勢。就是指守城部隊與城外的機動部隊形成呼應。沒有這等呼應,一旦滿清採取圍城,那池州就是死地。」
一聽陳克竟然不主張占據池州,秋瑾立刻表示了否定,「文青,現在好不容易占據了城市,若是清軍一來,我們就撤了。其他各地的革命同志會怎麼想?這絕對不行。」
陳克能理解秋瑾的態度,卻不能支持秋瑾的這種戰略觀,「秋先生,以前滿清在明處,你們在暗處。以有心算無心,自然可以打不少漂亮仗。現在你們在明處,滿清在暗處,你們得時時刻刻防備滿清,這也未免太吃力了吧。」
「文青為何不肯當我們的救兵?你們就準備眼睜睜看革命失敗不成?」秋瑾終於問出了這句讓陳克稍微有些失望的話。
如果是想挑撥光復會與岳王會的關係,陳克大可反問,「難道岳王會比我們還遠麼?」但是陳克很清楚,別看岳王會與光復會近在咫尺,只要滿清的水師截斷了長江上的通道,這兩方面根本做不到互相呼應。在最早的計劃裡頭,陳克就沒有指望過兩方能有效配合。陳克只是有些奇怪,為何岳王會與光復會現在還沒有能夠打出去。人民黨之所以要在江北和江南各打下一座城市,目的就是為了讓岳王會與光復會各擁有一個據點。然後兩方以各自的據點為核心,進行擴張。但看現在的表現,兩方都沒有打出去的意思。難道是因為安慶是省府,池州是州府,結果岳王會與光復會被這兩座大城給迷惑住了視野,一定要占據著這兩座城市不放麼?
「秋先生,我說我能派兵呼應,你信不信?」陳克婉轉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文青能打下這麼大的地盤,你若說能呼應,我就信。」秋瑾並沒有放過陳克的意思。
「你信,我自己還不信呢。」陳克乾脆就把話給挑明,「我在長江上可打不贏滿清的軍艦。所以我實在是幫不了什麼大忙。」
聽陳克說的如此直截了當,秋瑾突然笑起來,「文青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來不大言欺人。這次陶先生派我來,倒不是想讓文青出兵,只是我希望文青能夠幫上忙而已。既然文青已經說的如此明白,我就說說陶先生的意思。陶先生想讓我問文青,對於我們光復會今後的戰略,文青可有什麼建議麼?」
對這個問題,陳克毫不猶疑地答道:「若是按照光復會的現狀,我覺得還是政治上爭奪士紳的支持。軍事上,向南擴大地盤。我對光復會的具體實力了解不多,但是滿清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缺錢。只要不斷攻克那些內陸的縣城,滿清疲於奔命,財政必然更加吃緊。光復會正面打垮滿清很不現實,但是拖垮滿清倒是有希望。加上政治上爭奪士紳的支持,自保是可以的。」
秋瑾皺了皺眉頭,「文青所說竟然是要我們對滿清避其鋒芒的意思?文青就這麼看不起我們麼?你只用了一年,就能有如此規模。我看方圓百里之內,文青的勢力全面進入了鄉間。為何你能千里迢迢攻克安慶,我們就要東奔西走。這件事你得給我說清楚。」
陳克本來就是想說清楚的,如果光復會能夠多撐一段,對於人民黨是大大有利。他正色說道:「秋先生,因為我們不是依靠士紳,我們靠的是百姓。百姓在災年要的是活下去,既然滿清官府救不了他們,我們是真心要救百姓,那麼百姓自然就支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