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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引路的那位瞅機會要溜,劉麻子也趕緊起身,「急什麼。」對面那位伸手就按住了劉麻子肩膀。別看劉麻子看似不怎麼結實,關鍵時刻論力氣只怕也不在常四爺之下。被對面這位按住肩頭,劉麻子就覺得對方手上力道極大,絕非劉麻子能應對的。
引路的趁機一溜煙走了,劉麻子眼前突然一黑,竟然是被人從後面給腦袋上套上了麻袋。黑暗中劉麻子覺得幾隻手一起上來對付自己,片刻後,劉麻子就被捆了個結實,連嘴也被人從麻袋外頭用布帶緊緊勒住。
1911年8月底,人民黨北京方面的情報機構從多個渠道主動與被動的得到了情報,在京城有人想雇兇殺人。本來情報匯總之後,會讓局面清晰起來。可是這次情報機構卻感到了極大的迷惑。
僱主是袁克定,各種情報都能證明這個消息。可是袁克定居然努力尋找京津地區「敢賣命」的江湖豪傑。京津地區的江湖豪傑基本都是義和拳時代的「大師兄」。可問題在於,義和拳時代京津地區以及河北山東的「大師兄」「二師兄」裡頭能活到現在的,最著名的幾個都在人民黨這裡。例如武星辰、龐梓、柴慶國。至於山東部隊當中,「大師兄」「二師兄」們基本都被整肅了,不過當過小弟的絕不僅僅有一百兩百。靠了這廣闊的人脈,人民黨在地方豪傑裡頭消息靈通。
所以人民黨北京情報部門搞不明白自己收到的情報是不是真的。同志們早就有與北洋進行全面戰爭的心理準備,戰爭僅僅是什麼時候開打,而不存在打不打的疑問。疑問的焦點是「袁克定好歹是袁世凱的兒子」,他不該蠢到這個程度才對。如果袁克定是想執行袁世凱的命令,就更不該這麼幹。袁世凱想刺殺陳克,一定會派遣軍隊出身的人。事前也肯定不會走漏風聲。
陳克要求情報部門強化學習,用大家學到的詞彙來說,「袁克定這麼做完全不合邏輯」。
不過同志們也不敢認為此事是空穴來風,情報立刻向人民黨總部傳遞上去。北京的情報部門最後下了決定,一定要打進袁克定身邊,從內部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看不妨這樣,咱們派人去掙這筆賞錢吧。」北京情報部門的負責人陶正道拿出了自己的方案。
陳克得到了消息之後並沒有太過於激動,在這個亂世,有效保護自己的安全是對必須對同志們承擔的負責。人民黨的內務委員會格外注意這種事情,例如包括陳克的警衛員在內的所有軍事與民政幹部的警衛員,都是由人民內務委員會審查後分派的。
根據地建起的有效基層管理體系中,本身也擁有安全防範的工作。嚴格的戶口制度,出行的介紹信制度,都是為了保證根據地的安全。
陳克到沒有被這些情報誤導,歷史上袁家曾經把不少屎盆子扣在了袁克定腦袋上。例如說袁克定印刷報紙欺騙袁世凱。陳克對此根本不信。袁世凱又不是三歲的娃娃,豈是一張報紙就能給糊弄的?
袁世凱稱帝是袁世凱自己想稱帝,袁克定再印刷假報紙,他可操縱不了國會。不管袁世凱對國會採取了什麼手段,好歹國會通過了推舉袁世凱稱帝的決議。
陳克的判斷結果是,這件事極有可能是袁克定的私人行為。袁世凱辦事絕不會給人留下把柄,更別說這種可笑的把柄。就算是搞刺殺,這也得是刺殺宋教仁那種疑雲重重的局面才對。殺手還沒找好,刺殺的意圖就鬧到這麼多人知道,袁世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事情辦糟到如此程度。
這本來是可以當成笑話來看到的,可是陳克完全沒辦法這麼看待。不是陳克怕死,而是袁克定被牽扯進來之後,事情已經完全不可能當作玩笑一樣輕描淡寫的揭過。
即便是陳克也做不到這點。
第一四十一章 極不情願的妥協(十四)
嚴復不喜歡當官。這位老帥哥懂多國語言,學識淵博,人品也很高潔。實幹也好,理論也好,都是清末第一流的人才。但是嚴復不喜歡當官,因為他是真心不懂,也是真心不喜歡清末官場的那套玩意。
如果按照新中國的文化標準,嚴復是正兒八經的高學歷。1866年,他考入馬尾船政後學堂,主要學習駕駛專業。五年後的1872年,嚴復以優等成績畢業,先後在「建威」、「揚武」兩艦實習5年。1877年到1879年,嚴復等被公派到英國留學,留學地更不是什麼「西太平洋大學」之類的野雞學校,而是世界上第一流的海軍學院。他先入普茨茅斯大學,後轉到格林威治海軍學院。
學成歸國之後,嚴復在當時中國海軍最高學院「北洋水軍學堂」任教,從基層教員干起,一路干到總教習,也就是相當於現在海軍學院院長的位置。在北洋水師學堂任教期間,嚴復還要參與當時中國乃至亞洲最大的軍工企業,天津製造局的營運與建設。這等學歷與資歷放在新中國,嚴復絕對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再加上嚴復作為翻譯家的功績,以及他某種程度「思想家」的行動。如果嚴復去世,這是要在《新聞聯播》上發布消息,國家領導人親自參加追悼會,向著在花叢上覆蓋著黨旗的嚴復遺體三鞠躬。隨後追憶嚴復生平以及功績的各種媒體新聞也會持續一段時間。
不過,在滿清時代,嚴復的真正地位很尷尬。他只能稱為「不算啥」。因為嚴復「沒功名」。由於1866年嚴復12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他不得不放棄「走科舉正途」,轉而進入「國家能夠安排工作」的職業學校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