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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說你的具體戰術吧!」跡部大佐問道。
「這……,卻不知道前輩對我的想法有什麼態度。」安騰中佐問道。
「有你這樣的笨蛋晚輩,我不參與的話也不放心啊。」跡部大佐答道。
「那就多謝前輩啦!」安騰中佐明白了跡部大佐的意思之後,連聲謝道。
在安騰中佐正在與革命同志討論革命方向的時候,在東京的北一輝則發現了一件事,他周圍的監視者數量驟然增多。原本就有人明著暗著監視北一輝,這是公開的秘密。但是新出來的人數量讓北一輝明白,事情已經到了一個新的轉折點。
果然,在第一師團前面的部隊出發了之後,密探突然來敲北一輝家的門。等北一輝開門之後,密探就以「協助調查有人意圖對天皇不利」為理由,把北一輝給帶走了。
北一輝原本還有點以為自己的計劃泄露了,結果一聽審訊自己的人開始羅織罪名,想把北一輝與前一陣子到皇宮前面向請願的人給聯繫在一起。北一輝差點笑出聲來。這些行動的確是北一輝組織並且參與的。而且北一輝也是真的對天皇不利。然而北一輝面前這愚蠢的審問官,雖然沒一句都說道了點子上,但是沒一句都沒有擊中北一輝比較軟弱的地方。反倒是他這急功近利目的性過於明顯的舉動讓北一輝看明白了事情的本質。
統制派準備徹底收網,不僅要除掉軍隊內部的皇道派,還要除掉民間的左翼派別。這讓北一輝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第九十七章 最期(八)
1936年3月31日,東京都議員北一輝差3天就滿53周歲了。統制派抓了北一輝之後倒是很「客氣」,既沒有嚴刑逼供,也沒有恐嚇威脅,只是要北一輝承認自己主導了「請願事件」。北一輝估摸著統制派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之後,這是要收網啦。
「如果就這麼下去的話,我的死期也就到了吧。」沉默不語的想著心事,北一輝對審訊官的態度毫不在乎。
審訊官問了半天,看北一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他也有些厭倦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審訊官提高了調門,即便是視線通過近視鏡鏡片的散光,審訊官的目光也看著很是凌厲,「北一輝,你知罪麼?」
被人蒼蠅般不斷影響自己的思緒,北一輝也有點煩了,他帶著不快的語調答道:「是不是有罪,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作為議員,要審訊我首先得得到議會的批准,剝奪了我的議員資格。否則我本人是不受你們管制的。」
「哈,哈哈。」審訊官冷笑起來,「你對天皇如此不敬,煽動人意圖對天皇不利。何須議會批准,誰都可以審訊你。」
這麼強勢的態度讓北一輝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再次恢復到波瀾不驚的表情。戰術上即便是不能反擊,至少也得大亂敵人的步驟。北一輝現在有絲毫的認罪表示,就是給了統制派們大開綠燈。
與北一輝想的一樣,他被抓進去審問了兩天之後,這個消息也傳開了。作為草根皇道派的思想領袖,以某須有的罪名給抓走,直接引發了皇道派的憤怒與不安。皇道派發動求見天皇行動之後,內心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不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觸犯了法律,或者是因為他們對天皇有什麼不敬的念頭,在日本的傳統中,讓高位者感到不快就是一種罪。一句「你的禮貌去哪裡了?!」這就是能夠殺人的理由。
不過天皇的不快可不等於是高層的不快,皇道派此時也明白過味道來。統制派與官僚與財閥們的勾結越來越明顯。近衛師團中的年輕皇道派軍官們已經完全清楚。皇道派想建立的軍部獨裁是貨真價實的軍部獨裁。
因為統制派在嚴查參與了請願事件的軍人,以往皇道派聚會的地方都被軍部派人給查封了,所以年輕的皇道派軍人只能組織了更加秘密的集會,會議上的年輕人都怒火萬丈,「我們絕對不可能與財閥勾結!統制派那些人都是軍人之恥!」
「他們趕走了第一師團,抓了北先生。接下來他們要怎麼做?」
「北先生當時若是讓我們直接天誅那些亂黨就好了!幹掉那些人之後,哪裡還有今天的被動局面。」
年輕人義憤填膺,然而第一師團已經北調,近衛師團孤掌難鳴,中橋基明中尉、今泉義道少尉與近衛師團的同袍們雖然義憤填膺,可他們畢竟官職低微,根本搞不起什麼事情來。
正在痛罵中,外面卻進來了一個普通士兵穿著的人。即便知道把守在外面的是皇道派的成員,可現在東京的局面如此緊張,屋內的年輕軍人們都是一驚。仔細看了來人,眾人更加驚訝了。來人竟然是第一師團的河野壽大尉,他現在不該出現在東京,而是該在北上的路上。
「河野君!你……」屋內的年輕人話都有點說不利落了。心中的疑問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種猜測,這個猜測的結果自然是「局勢要大變了!」公然違抗軍令註定會面臨嚴厲的軍法審判,河野壽大尉的出現不太可能是個人決定。
河野壽大尉神態剛毅,掃視了這群年輕同志之後,他慢慢的說道:「再過三天,最多三天局面就會有變化。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問諸君拯救皇國的願望還在麼?」
聽了這話,所有與會的近衛師團年輕軍官們就覺得自己的呼吸與心跳同時急促起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河野壽大尉的臉上,已經不須多餘的言語,年輕軍人都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