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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死刑大會的會場上一陣陣的怒吼聲足以證明,群眾人到底是如何看待那些被押上台子示眾的傢伙。就在怒吼聲終於平息下來沒多久,會場上突然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伴隨著歡呼聲,從會場跑出來很多人,他們加入了等著看遊街示眾的群眾行列中。
「要出來了!」「要出來了!」不少加入隊伍的人對旁邊的人興奮的喊道。
在軍隊的包圍下,從會場開出幾輛卡車。為首的兩輛車上滿滿站著荷槍實彈,頭戴鋼盔的法警。從第三輛車上,蔡元培、馮國璋等人雙手被捆在背後,腦袋後面插著「處斬牌」,黑色的毛筆寫著「XXX,死刑犯」的字樣。名字上已經被紅筆打上了紅X。
卡車上同樣站著法警戰士,除了左右壓著死刑犯的人之外,兩邊列隊的都在維持秩序。
一些隱藏的比較好的士紳文人拿著紅緞子,端著酒剛擠出隊列,想攔住車隊給蔡元培披紅掛彩,再給他送上「上路酒」。早就嚴陣以待的戰士立刻把這些傢伙給拉倒一邊按倒在地。
也有些遺屬用隨身攜帶的石頭向蔡元培等死刑犯猛砸,法警們連忙護住了蔡元培等人。維持秩序的工農革命軍官兵也立刻制止了這種行為。整個車隊沒有受到外面的影響,按照計劃抵達了處刑地。
蔡元培被架下汽車的時候已經是臉色慘白,他環視周圍,除了同樣要被處死的那些人之外,並無熟人在場。特別是沒有陳克這個勝利者在場。這不能不讓蔡元培感到十分遺憾,他其實一直等著陳克親自探監,等著陳克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勝利姿態說些什麼。那時候,蔡元培就有機會把他對人民黨所推行的所有革命行動的看法全部酣暢淋漓的說出來。
但是陳克並沒有給蔡元培這個機會,甚至人民黨上下都沒有給蔡元培這個機會。每一個人民黨與蔡元培的交談,都只是遵循與一個殺人犯交談的理念。蔡元培也不想如同陳克寫過的《祝福》中的祥林嫂一樣自言自語絮絮叨叨。蔡元培感覺那樣做,就跟自己真的做了需要別人寬容的錯事一樣。結果直到被槍斃的當下,蔡元培也沒有找到給自己行動辯解的機會。更沒有找到痛斥人民黨的機會。
所以蔡元培的死刑執行過程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一排人被抽出背後的「處斬牌」,露出後腦勺。行刑隊把手槍槍口對準死刑犯的後腦勺,命令一下之後就開槍。蔡元培倒是沒有任何死前的掙扎,所以一顆子彈就解決了他的性命。
馮國璋的表現也比較英勇。倒是浙江都督王子鳴緊張過度,開槍的瞬間歪了一下腦袋,子彈沒有能夠順利切斷延髓。負責行刑的戰士只好用步槍對著王子鳴心臟位置開了幾槍,總算是擊斃了這個傢伙。
圍觀者中響起了一陣驚呼聲,而浙西遺屬們則是歡呼聲中夾雜著痛苦的聲音。
處決了所有412大屠殺中的主謀,他們的屍體被拉去屍檢解剖後,確認了犯人已經死亡,以及犯人的死因。公告隨即派人貼上了杭州的重要場所。在那些位置上,一年多前曾經貼過無數處決公告。處決施暴者的告示貼在這裡,引起了一些人不由自主的唏噓,更多的人則是感到真正的輕鬆。
餘波並沒有簡單的結束,浙西遺屬們又是歡慶,又是祭奠。還有人要求人民黨把蔡元培等人的屍體交出來,大家要把他們碎屍萬段。浙江方面立刻公布了告示,上面寫明了人民黨法律中是不允許侮辱屍體。中國老百姓能接受不允許侮辱屍體的法律,而且遺屬們也不可能長時間離開自己分到的農田留在杭州。
無論是激動、喜悅、震驚、還是悲傷,一日不勞作,一日不得食,這對中國勞動者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幾天後,杭州城內終於暫時恢復了平靜。
不過餘波總是存在的,人民黨的法院簽發了釋放令,一度在湖南無助的抵抗過人民黨的華興會首領黃興與宋教仁得到了釋放。在監獄門外迎接宋教仁的前光復會浙西分部的姬曄。
將兩人帶到住處,姬曄問道:「不知兩位到底對將來有什麼打算?」
黃興與宋教仁知道人民黨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不過他們還是沒有想到,人民黨居然派遣了一名女性來和自己談話。即便聽姬曄自我介紹,她也是光復會的老成員,參加了光復會大部分戰爭。但是嘴上吆喝婦女解放,與面對地位對等的女性時候依舊能夠保持平靜與平等的心態是兩碼事。更不用說姬曄現在是以居高臨下的身份與兩人說話。
黃興與宋教仁頗為冷淡的看著姬曄,宋教仁說道:「卻不知道人民黨準備怎麼安排我們?在下把話說在頭裡,想讓我們對人民黨跪拜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說。」姬曄冷笑道,「當下三條路,第一條,兩位回到故鄉,辦了戶口,然後種地或者在城市工作。」
聽人民黨居然要把自己給「貶為庶民」,黃興宋教仁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姬曄等了片刻,見兩人都沒吭聲,就繼續說道:「第二條,兩位可以去江蘇王有宏那裡。或者乾脆去投奔段祺瑞。」
這話更加引發了黃興與宋教仁的敵意。他們兩個都不肯向人民黨屈服,怎麼可能屈服在更弱的王有宏和段祺瑞之下。
「第三條路,兩位可以去日本投奔孫文。正好日本派了使者到杭州,我們可以讓你們和日本的使者一起回日本。」姬曄繼續陳述著人民黨提供的第三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