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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淼萬萬沒想到鄭文杰居然推薦了載灃。載灃今年才二十四歲,根本是毫無人望。投奔載灃的話,何時才能有前途呢?「鄭兄,你可有其他的推薦?」王思淼很不樂意這個推薦。
「王兄,你是信得過我才來找我,這等器重我是很感激的。既然你信得過我,那我又何必欺瞞王兄呢?你想,別的人位高權重,王兄你就是去了,也不會被當回事。載灃如此年輕,突然得到了人投奔,你覺得他會如何對待?」
王思淼還是不太願意,一個勁的要鄭文杰給個別的建議。但是鄭文杰倒也一口咬定載灃。別的人他根本不推薦。王思淼看實在是擰不過,只得作罷。
而事情的變化又一次證明了鄭文杰的先見之明。王思淼從五月底開始就專攻載灃的門路。載灃此時已經就任正紅旗滿洲都統,負責鍵銳營事物。這個位置雖然很高,不過這只是滿族人自己的內務。在朝廷大建新軍,調整官制,準備立憲的這個時代,眾人都認為滿人的力量是註定要極大受限的。這些官位權位看著雖然高,但都是繡花枕頭而已。
王思淼投奔載灃之後,倒是得到了相當的禮遇。在雙方的從屬關係確定之後沒多久的6月19日,慈禧突然任命載灃「在軍機處行走」。這個年僅二十四歲的青年突然就介入了滿清的權力中心,成了炙手可熱的新貴。連帶著,王思淼的這次政治投機同樣得到了極大的成功。
因為跟對了主子,王思淼立刻忙了起來。鄭文杰也落得清靜。此時他的堂弟已經帶回了陳克的消息,陳克派人到北京建立了一個聯絡站。以後鄭文杰只要把收集到的最新消息直接交給北京的聯絡員就可以了。不用陳克專門說明,鄭文杰就已經明白,陳克與王思淼達成的情報線已經成為了不那麼重要的一條線。鄭文杰心中非常滿意,他不僅與陳克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協議。而且還能夠通過王思淼這條線得到他以前根本接觸不到的情報。
王思淼有把柄落在鄭文杰手中,他是不敢動鄭文杰的。只要陳克的勢力沒有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鄭文杰自己就已經擁有了牢不可破的地位。
北京黨小組早已經不是陳克在的時候那個組織,陳克當年是想聚集肯身體力行的去搞革命的同志,他早就言明,「沒有腦袋別褲腰帶上,從種地開始干起的覺悟,那就不是真的想革命。」這也是鄭文杰對陳克不滿的真正原因。鄭文杰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代中身體力行,鄭文杰清楚的知道這不是自己所擅長的。
看似默默無聞的營運著一個情報組織,雖然名聲不顯赫,卻高高在上隱藏在歷史大幕的背後,操縱著歷史的進城,這才是鄭文杰希望在這個時代中擁有的位置。無論是滿清也好,北洋也好,陳克也好,或者是以後的什麼勢力也好。鄭文杰希望的是親眼看著他們在自己情報操縱下運行。這種感覺,這種自我認知才是鄭文杰需要的。
陳克建立起了人民黨專門的情報線後,北京朝廷的內部的消息暢通無阻的向安徽傳去。這些資料將決定滿清命運的「丁未政潮」很大一部分面貌展現給了陳克。陳克原先並不知道這麼一場政治上的鬥爭,現在他得到這些消息的時間,僅僅比北京晚了兩天而已。
自從罷免了御使趙啟霖,北京朝廷的台諫方面的反應最為強烈。由瞿鴻禨的門生汪康年主辦的《京報》特刊布消息:「言官大會於嵩山草堂,謀聯銜入告趙御史聲援。」5月19日,御史趙炳麟上疏稱,言官不宜獲罪,言路不宜阻遏,並以掛冠辭職相抗議。御史惲毓鼎也擬「言官不宜反坐」折,反對將趙革職。5月23日,江春霖再次上奏,詳細分析了載灃、孫家鼐覆奏中的種種疑竇,要求朝廷將該案推倒重查。
但這些攻擊已是強弩之末,奕劻等人的地位重見穩定。在政潮翻動中,奕劻等得以脫出逆境,除孫家鼐、徐世昌、誠勛等人說項開脫外,很關鍵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大學士軍機大臣世續,他與奕、袁的關係本來密切,又擔心瞿、岑見用,「徒苦老慶奕,於滿人無利」,所以,在「楊翠喜案」發後的一天獨對時,話中有話地點破奕劻與春煊「素有嫌怨」,使「慈意稍為之解」。另一個是奕劻之女四格格,她是慈禧的寵物,「朝夕為其父兄泣陳冤屈」。當然,更重要的是,北洋派的實力遠遠超過清廉派,慈禧也沒有最後下定決心擯棄北洋。
5月27日—8月21日為第三階段。北洋派瓦解了清廉派的攻勢後,開始組織反擊。
岑春煊到京初始,慈禧准其隨時入見,岑亦不推辭,屢屢求見或上奏疏,放言無忌,使朝野頻生波瀾,慈禧因而漸有「倦勤之意」。奕、袁趁機施展謀略,讓兩廣總督周馥、閩浙總督松壽接踵電奏饒平、黃岡、欽廉等地三點會「合力擄搶」,難以平靖。5月27日,奕劻向慈禧「獨對」,極力誇大兩廣軍情,聲稱非岑春煊不能平定,提出讓岑重任兩廣總督,得到慈禧同意。岑瞿不知內容,無法採取對策。旋即,岑春煊出任粵督的上諭明發,任郵傳部尚書僅只25天的岑春煊被排擠出京。岑又驚又氣,大嚷:「朝廷用人如此!既有今日,則當時何必移我滇與蜀?」隨即上折,託病不願赴任。23日,清廷再諭其赴任。岑想面見兩宮挽回,亦被慈禧三言兩語匆匆打發,岑知京城已不容他存身,又不願忍氣赴粵,只有再施故伎,以養病為名重蹈滬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