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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湖北新軍的最終目標安徽,古稱廬州,位於安徽中部,長江淮河之間、巢湖之濱,素有「江南之首,中原之喉」、「淮右襟喉,江南唇齒」之稱。通過南淝河通江達海,具有承東啟西、接連中原、貫通南北的重要區位優勢,合肥因東淝河與南淝河在此匯合而得名(一說因古時廬州由合州改名而得名),素以「淮右襟喉、江南唇齒」「三國舊地、包拯故里」聞名於世。合肥之名,最早出現在大文學家、史學家司馬遷的《史記·貨殖列傳》中:「合淝受南北潮,皮革、鮑、木輸會也」。
合肥城址屢有變遷。《太平寰宇記》記載:漢代合肥縣城「在今縣(城)北」,位於今四里河附近,面積很小。東漢末年,戰亂不息,舊城廢棄。東漢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揚州刺史劉馥單騎赴任,重建合肥市。三國時期,合肥是軍事重鎮,被曹操看中,東吳為爭奪合肥發動十餘次戰役,誕生了著名的逍遙津大戰。魏青龍元年(233年),魏將滿寵在舊城西雞鳴山麓另築「合肥新城」,以與舊城相犄角。西晉統一後,廢三國時所築新城,遷回舊址。合肥舊城,地勢低洼,南北朝時梁將韋睿因此堰水攻破合肥。
歷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戰就在這附近爆發,黎元洪並沒有想到這場「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戰爭,他只是關心南淝河現在能否讓湖北水軍的戰船自由通過。作為先導的小船已經開始測量水深,整個船隊的速度也降了下來。沒有人注意到,每過兩個小時就有一隻鴿子從沿岸的隱蔽處飛起,孤零零向著北邊的天空飛去。
第零章 連鎖反應(三十九)
石德寬和魯正平一起躲在蘆葦叢裡頭,兩人都是短髮,所以也乾脆不用化妝成百姓的模樣。他們一身的黃綠兩色「迷彩服」,頭上頂著蘆葦葉編成的隱蔽帽。夏天蚊蟲甚多,兩人除了衣服都扎了袖口和褲管之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塗上摻了濃縮的艾草汁和其他植物汁液的防叮咬油膏。在一片濕熱的環境裡頭,蘆葦叢裡頭蒸發上來的水汽熱乎乎直透過衣服,加上這身裝備,石德寬感覺極為不舒服。
看了看旁邊的魯正平,石德寬竟然發現不了絲毫高興或者不高興的模樣。魯正平舉起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遠處湖北新軍的動靜。看過了一陣之後,魯正平還會用筆在一個本子上記錄下不少東西。石德寬抽空看過那本子,上頭都是湖北新軍水軍船隻的船舷號,船上頭的一些情況,以及每個不同時間上的這些船隻行進到的位置。石德寬是岳王會裡頭與人民黨打交道最多的一名幹部,也是岳王會裡頭對人民黨最有好感的幹部之一。雖然沒有完全弄明白魯正平這麼做的目的,石德寬至少懂得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偵查工作不是無止境的觀察,魯正平帶著石德寬觀察了一陣,就靜靜的退了回去。在蘆葦深處,偵查連建立起了自己的觀察基地。也就是說,在茂密的蘆葦深處砍到了一片蘆葦,為了方便撤退,還在蘆葦叢裡頭砍出了一些通道,這些通道有真有假,用特別的方式標出了各種通道的用途。石德寬對人民黨麾下的工農革命軍很是不解,他們看起來從來都不會閒下來,只要有時間就開始工作。例如,已經回來的偵察員們因地制宜的用放到的蘆葦編了不少蓆子,這些蓆子有用來睡覺的,有些搭成了低矮的臨時小屋。那些休息的偵察連戰士們躺在小屋裡頭,的確比露天要舒服的多。
見兩人回來,偵察連連長何進武放下手中編了一半的蓆子,站起身來問道:「怎麼樣?」
「北洋軍還在搞水深測繪。看來一時半會不會過來了。」魯正平答道。說話間,情報匯總人員已經接過魯正平手中的筆記本。
「沒想到這幫人居然還挺講科學。」何進武笑道。
「如果連水師都不講科學,咱們也不用費這麼大勁了。」魯正平也笑道。
在偵查連裡頭,這樣言簡意賅的對話足夠讓戰士們清楚理解相互之間的意思。魯正平與何進武甚至還能拿湖北新軍開開玩笑。而站在兩人旁邊的石德寬完全不理解這兩人在笑著說什麼。這也怪不得石德寬,人民黨的偵查部隊都進行過專業培訓。水軍方面的知識是嚴復親自負責講的課。這些簡單的話背後,有幾十上百個小時的學習作為基礎,有著幾十上百次的實地訓練作為基礎。莫說岳王會這些非專業人士,就算是號稱重視文化教育的湖北新軍水軍裡頭,在基礎知識上能超過偵查部隊戰士的也屈指可數。
石德寬本來是岳王會派來聯絡的,人民黨沒有拿岳王會當炮灰的想法,一得到黎元洪部進攻合肥的消息之後,人民黨立刻就派人前去聯繫岳王會。岳王會上下聽到湖北新軍就有些膽戰心驚,陳獨秀等人立刻就派人與人民黨接洽。陳克向岳王會提出了「聯合作戰」的建議,岳王會等人立刻就同意了。石德寬被派來作為聯絡官,結果就被送來偵察部隊。
身為人民黨的客人,偵察部隊對石德寬的要求就是聽從基本的命令,不要亂說亂走。除此之外,人民黨也沒有要求石德寬加入勞動。這兩三天裡頭,石德寬除了跟著部隊偵查之外,剩下的時間就這麼幹看著大家幹活,他就這麼被彬彬有禮的排斥在人民黨的團體之外。大家都是年輕人,頭一兩天的新鮮勁過去之後,很容易就感到無聊。看著別人幹的熱火朝天的,石德寬只覺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