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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蒲觀水說道,「老柴你既然要結果後勤,我馬上派人和你交接。我呢就先睡會兒,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了。你把後勤接過去,我可是能睡個安穩覺。謝謝了!」
從蒲觀水那裡出來,柴慶國抬頭看天,蒲觀水希望天氣能夠放晴,但是雪花依舊從灰濛濛的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灑下來。看來蒲觀水的想法是落空了。但是這天氣下,對登陸戰也是影響巨大的。工農革命軍各個部隊行軍如此艱難,更別說日本人想從海上把大量的物資搬運到海灘上。蒲觀水說日軍近期進展緩慢,這場雪也不能說只給工農革命軍造成了困難,日本人也不會好受多少。
從前線回北京的道路上,沿途基本看不到任何群眾,都是工農革命軍的部隊。這從沒人都穿著軍用棉大衣就能看明白這點。想到自己就要接掌整個河北的事務,柴慶國不僅沒有欣喜的感覺,反倒有著沉重的壓力。
作為工農革命軍的高級指揮員,柴慶國早已經過了只想著擁有更大權限的階段。權限意味著義務,意味著更多責任,意味著要背上更多黑鍋。這絕非簡單的好事。
「只能調整了!」柴慶國想。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紅雪白(四)
中國渤海,距離天津一百多海里的距離上,日本艦隊正在實施巡航。說是巡航,但是對這支由三艘巡洋艦為主力的艦隊根本沒有足夠的巡航警惕。這也不能怪日本海軍不夠認真,人民黨並沒有海軍,北洋的海軍已經南下撤到了福建。整個中國長江以南根本沒有中國軍艦的蹤影。所謂巡航能夠遇到的不過是英國商船。這些商船上裝滿了在天津之外其他港口上船的貨物,悠哉悠哉的向著中國南邊駛去。它們的目的地是英國在太平洋乃至印度洋的港口,最終目的則是戰火紛飛的歐洲。
經過了五六天的大雪,天終於放晴了。原本灰濛濛的視野當下變得無比清晰。在湛藍的天空下,煙囪中噴吐著濃煙的商船在日本艦隊的觀察鏡中極為清晰。儘管這些悠哉悠哉航行在海上的英國商船對日本艦隊並無敵意,日本艦隊上的海軍官兵卻用惡意的眼神看著英國商船。中英貿易持續進行,意味著人民黨在對外貿易上依舊與日本進行著激烈的競爭,日本艦隊卻根本不敢對它們實施攔截,甚至連任何阻礙的行動都不能有。這不能不讓暫時掌握了東北亞海上控制權的日本艦隊相當惱火。
艦隊旗艦的船長室中,日本海軍的高官們齊聚一堂。光按照級別的話,他們應該在戰列艦上開會的。不過海軍就是吞金獸,即便不戰鬥,每次出航同樣需要極大的費用。對付根本沒有海軍的人民黨,出動戰列艦未免太得不償失。
「諸君,這次陸軍部提出的全面開戰計劃,內閣首相已經提出,如果方案被論證為可行,他就會同意。這件事還望諸君能夠提出意見來!」海軍大臣加藤友三郎說道。
「人民黨並沒有值得攻擊的沿海目標,即便是進攻青島,也會得不償失。」立刻就有海軍軍官提出了自己的觀點。經過這些天在中國北部沿海的巡遊,這同樣是海軍部軍官的看法。
這年頭的艦炮壽命也不過是200發,萬炮齊發看似雄壯宏偉,雄壯宏偉背後的代價同樣昂貴可怕。人民黨治下的中國態度強硬的甚至不像是中國人。更別說陸軍馬糞們從來沒有能夠在陸戰中贏得勝利。如果得不到切實可靠的收益,僅僅是讓戰爭成為一場無窮無盡的消耗戰,日本根本沒辦法維持一個長期作戰的態勢。
「加藤閣下,聽說陸軍部到現在還沒有提出一個全面戰爭的軍事計劃,這是真的麼?」海軍軍官們對這個事情頗為在意。拋開陸軍與海軍的矛盾不言,主張對中國進行全面戰爭的陸軍部無法提出計劃,與中國的戰爭就沒辦法進入一個真正的突破。
加藤友三郎聽著海軍部的軍官們詢問陸軍部制定全面入侵中國計劃,心裏面是百味雜陳。日本還沒有拿到突破中國的計劃,他們與其他歐洲國家在華駐軍的關係就實現了「突破」。
現在的在華駐軍都是當年八國聯軍那幫國家,這些國家自己已經分裂成勢不兩立的協約國與同盟國。日本根本不用指望得到德奧兩國的支持。至於英國的駐軍代表,乾脆提出了要求日軍不得威脅英法在天津指揮部安全。各國的態度幾乎是空前一致,「日本需要自己對中國動手。不用指望像以前那樣,得到其他國家的支持。」
提起日俄日本海海戰的功臣,大家都會想起聯合艦隊司令官東鄉平八郎。毫無疑問,這場海戰決定了日俄戰爭的勝負,正是由於日本在日俄戰爭中的勝利才使日本成為世界一流國家,引起各國注目。所以東鄉被稱為軍神,死後被日本天皇賜以國葬之禮。但是在同一艘戰艦上與東鄉緊密合作的加藤友三郎任聯合艦隊參謀長,是艦隊 第二號人物。他是火炮專家,日本海軍火炮運用得當是取得勝利的重要因素。
這位火炮專家也並非只懂軍事不懂外交,日俄戰爭的確是靠軍事勝利作為終結,但是外交起到的作用並不比戰場上的忘我廝殺更小。沒有英國的資金情報乃至背後的全力支持,日本未必能夠獲得勝利。更別說到了1915年的現在,日本還因為日俄戰爭欠了英國6億英鎊的外債。
加藤友三郎非常清楚,靠海軍是無法打敗當下的中國。對日本來說,人民黨的崛起簡直像是一場噩夢。突然之間,中國這個落後的國度中就出現了幾十萬的英勇戰士,數以萬計的各種技術人員。海軍部之所以支持威逼天津的目的很簡單,切斷了京津鐵路就可以最大限度的扼制工農革命軍出關的運輸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