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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陳克所想,第二天這幫人一醒來這雙腿就頂不住了。肌肉酸痛,肌腱也很不舒服。看著這群人陳克毫無慈悲心的把他們趕到操場上進行「恢復性」訓練。也就是說昨天的訓練再來一次。除了兔子跳從五趟變成了一趟,其他的完全和昨天一模一樣。
為了防備這些人偷懶,陳克專門把游緱和何穎叫來,讓這兩位女士和眾人一起往返跑。大家雖然的確有悠著點的念頭,但是看到兩位女士的參加。眾人都覺得面子掛不住了。這年頭可沒有什麼男女平等的概念。男子漢體力上超過女孩子這是一種天經地義的事情。儘管男人們一個個因為肌肉和肌腱無力,腳下一陣陣的發虛,不過大家還都是竭盡了全力。
運動完就是繼續的課程。陳克問眾人,要不要找具屍體給大家揭剖了看看內臟和血管。這個提議真的嚇住了幾乎所有人,雖然這年頭死人也是常事,單是切開屍體可是一個大事,這是對死者大不敬。陳克的提議被否認了。
於是陳克只好買了一些雞和兔子,殺了之後給大家講述什麼是動脈,什麼靜脈。什麼是神經。除了膝跳反應之外,在著冬天,陳克還出錢辛辛苦苦的找到了開始冬眠的青蛙,硬是給大家講述了神經反應。看到已經沒有頭的青蛙被一根竹籤插入了脊椎,然後四肢過電一樣伸的筆直。一種冰涼的感覺順著大家的脊椎直冒上來。
「看到了吧,這就是神經反應。我想同志們也都感到了這種生物電。」陳克微笑著說道。這個笑容讓所有人都推翻了對陳克以前形成的那種「書生」的概念。陳克怎麼能夠想到這樣的手段來證明這麼多事情。再也沒有人相信陳克以前沒有殺過人。能做出這樣殘忍行徑傢伙,以前怎麼可能沒有殺過人呢?沒有殺過人,揭剖過活人,陳克怎麼能夠對人體如此了解。
即便是陳克詳細解釋了西方揭剖學和生理學的發展,告訴大家這都是以前上課時候學到的。仍然有人堅信陳克是殺過人的。而且同志們對於研究出這些結果的西方科學也充滿了一種極大的不信任態度。這得把多少屍體大卸八塊,得拿多少人做過試驗,才能夠得到這些知識呢?看來洋鬼子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有些人聯想到洋鬼子在上海進行的收屍,那些屍體肯定是被揭剖了,本來對於殺人態度不夠堅決地同志,聯想到這裡,突然覺得殺洋鬼子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情了。
幾天後,眾人身體都恢復了正常。腰也不算了,腿也不疼了。吃嘛嘛香,身體唄棒。搏擊術以及快速殺人術的課程也從紙面變成了實戰。背刺,一刀劃斷氣管和血管。還有緊急情況下的諸多訓練讓眾人練得渾身青紫。當然,跑步已經從睜著眼跑十趟,變成了白天十趟,晚上十趟。還有在各個門口急停的訓練。
在這群同志逐漸變成「職業殺手」的訓練裡面,其他的步驟也在有條不紊的展開著。陳克探監去了。
第五十三章
「文青,你真的準備大開殺戒麼?」齊會深有些擔心的問道。他和陳克從巡捕房的監獄出來之後,看到陳克臉色陰沉如水。齊會深見到了關押那四個同志的監獄之後,才算是知道了關押自己的牢房是如何的「環境優越」了。那應該是高級牢房,空氣不錯,有床,床上雖然墊的是草蓆,不過好歹草蓆上還有被褥。而關押著這四個同志的牢房兼具了黑暗、封閉、潮濕,空氣裡面滿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地上鋪了薄薄的草蓆,現在是冬天,幾個人不得不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英國人這次是真的想嚇唬住革命者,連齊會深進去都被打了,就更別說這四位同志。他們臉上傷痕累累,巡捕們絕對不會只打這些同志們的臉。
唯一讓齊會深感到不錯的,是這幾位同志精神並沒有頹唐。見到陳克與齊會深前來探監,他們都挺興奮的。陳克強打笑容安慰大家,「同志們,我們無論採用什麼方法,都會在短時間內營救大家出去。」巡捕房自然不會讓陳克他們單獨與被捕的同志交談,旁邊有人監視,而且也是懂中國話的。齊會深注意到一點,陳克是用四川話對復旦公學的四川籍學生熊明揚說的。熊明揚聽了這話,臉上立刻就有了若有所思地神色。
探監時間不長,陳克進出巡捕房監獄的時候看似目不斜視,但是齊會深知道,陳克已經把這裡仔細觀察的很清楚。因為陳克走路素來風風火火,從來沒有今天這麼慢過。看來陳克已經決定要動手了。
這些天陳克的「劫獄訓練」把齊會深嚇住了。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專業的殺人方法。無論齊會深是如何堅定的革命者,但是他首先是一個中國人。在中國人的文化傳統中,只有兩種殺人能夠得到普遍的同情甚至支持,一個是「除暴」,另一個是「血債血償」。而陳克教授的這種為了殺人而殺人的方式是一種「技能」。齊會深親眼見到之後,只感覺這種根本不把人當做人,而是當作一種「物品」的態度「有傷天和」。所以齊會深不得不用詢問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微妙情緒。
「會深,我們的目的是把這些同志救出來。無謂的屠殺有什麼意義呢?」聽了齊會深的問題,陳克反問道。
「可是文青不是說……」齊會深對當時陳克滿臉殺氣發言印象深刻,當時陳克表示要幹掉殺害中國百姓的印度巡捕。
「那些人絕對不能放過,不過我們現在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同志救出來。如果直接開始殺印度巡捕,豈不是讓這些同志更加危險。」陳克的聲音平淡,但是那裡面隱含的騰騰殺氣讓齊會深感覺背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