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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龐梓考慮的時候,突然聽道「唉呀!」的呼痛聲,劉永富等人捆綁的時候很是用力,生怕這些人掙脫了。村民們本來就挨了打,哪裡還受得了這麼死命用力下,村民們一個個忍不住呻吟呼痛起來。
龐梓命令道:「兄弟們,綁緊就行了。不用那麼玩命。我們本來就不是和這些人打仗的。」
「大哥,咱們不是來和他們打仗的。可這些人卻是來要咱們兄弟們性命的。」劉永富憤憤不平的說道。
看劉永富還是不依不饒,龐梓無奈的笑了,「永富,這些村民是要殺土匪。咱們現在頂了個土匪的名頭,不能怪村民們這麼幹。」
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愣在原地,這倒不是因為龐梓說錯了什麼,而是因為這話實在是太有道理,根本不像是被當作土匪的龐梓可以說出的話。看著劉永富和其他兩個兄弟愣在原地,龐梓催促道:「趕緊捆啊,捆完了咱們就和村民們把話說清楚。咱們把馬要回來就走人。這些人帶過山口就給他們放了。」
周文彩忍住傷痛大聲問道:「龐大王,你這話可是當真?」
龐梓居高臨下的看著周文彩,非常認真的說道。「周兄弟,我們之間有誤會,大家都為了活命不得不打。現在可以不打了,等我們把馬要回來,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沒法子。不過以前有一位先生給我說過一番話,這人做事,如果只想著自己的得失,那事情永遠擺不平。若是只想著這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 事,那一件事有始有終就行了。咱們這件事,你們想滅了土匪,再也不受欺負。我們是遇到了難處不得已才跑來這裡避風頭,現在是要出山再也不回來。大家方才打生打死,都是為了各自要辦的事情。等我們從村裡面安全離開,我們的事情就辦完了。再加害各位有什麼意思呢?所以你們不用怕,只要讓我們安全離開你們的村子,我們既不會報復,也不會回來。」
周文彩覺得龐梓說話很是可信,他大聲說道:「龐大王,既然你這麼說,這次打土匪是我挑起的。你們要走的時候自然要帶上肉票,那就不妨帶上我一個人。其他人你們別動。」
「這位周兄弟很是仗義啊。既然你這麼仗義,我就把話說頭裡,這些馬是我們從山外頭帶來的,可不是你們的馬。只要先把馬給我們,咱們就這麼辦。若是不給我們的馬,這些兄弟們難免就得受點皮肉之苦了。」
龐梓說的如此認真,周文彩知道龐梓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連忙應道:「那你們放開我四叔,讓他去把你們的馬帶來。」
之後的事情就順利的多,村民們乖乖的交出了馬匹,龐梓他們上了馬,把周文彩也給帶上。馬隊一路就往村外去了。村民們躲在遠處看著,等龐梓他們剛離開,村民們就向著被捆成一堆的那些人奔去。
路上沒人攔截,出了村子好遠,想來已經安全了。龐梓讓大夥停下,然後把周文彩放到地上。劉永富問道:「大哥,要不要……」說著做了一個手勢。周文彩讓大家受了這麼大的驚嚇,眾人對他很沒有好感。
「我方才就說,咱們安全離開,這事情就已經辦完了。再殺人只是平添事端。」龐梓自己方才也是豁出了性命和村民周旋。此時終於離開了險境,心裡頭一點都不願意再幹什麼節外生枝的事情。
劉永富等人自然不敢違背龐梓的想法,他們正準備離開,就聽周文彩喊道:「龐大王,你現在就不要回山寨了,現在那邊已經有人去攻打,你們貿然去了,只怕就和那些人遇上。」
「多謝周兄弟好意。」龐梓應了一聲,然後催馬而去。
這次龐梓可以說是輸的一乾二淨,連最後的一個落腳點都沒有了,龐梓心裡頭偏偏一點都不自怨自艾。他下定了決心,只要找到陳天華和陳克,他就一心一意的跟隨。人有了明確的目標之後,反倒沒那麼多想法。一行人出了山之後就一路往東,這道路大家都走了多次,根本不會迷路。而且龐梓的家當雖然留在山寨,但是隨身還是帶了些錢,光這些錢就足夠到山東的路費。他們沒敢走南宮縣,而是繞路先往保定方向走。龐梓知道,手裡的這兩支靈芝在大城市能賣個好價錢。自己雖然在邢台和南宮縣是「聲名赫赫」,在北京卻根本沒人認識他。
天氣已經熱了,行路倒也方便。大家輕裝行進,沒幾天就到了北京。眾人在北京附近找個歇腳的地方,龐梓自己一人進城去賣靈芝。這剛進北京城,路上就見警察們四處都有。龐梓混在人群裡頭旁觀,也看不到有什麼特別的人,只是整個北京氣氛緊張,看著要出大事情的模樣。
就在龐梓尋找藥鋪出售靈芝的時候,岑春煊正垂手立在慈谿面前,聲情並茂的大聲說道:「太后老佛爺,臣願為兩宮作一看家惡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十天前,也就是4月20日,東三省官制發表,總督為徐世昌,奉天巡撫為唐紹儀,署吉林巡撫為朱家寶,署黑龍江巡撫為段芝貴。四人全是清一色的北洋班底。北洋攬權,肆無忌憚,任命一宣布,引起朝野強烈反響。合力反擊北洋的時機趨於成熟。在瞿鴻禨的暗中援引下,岑春煊以赴川就任為名,乘船到武漢,旋具折請求「順道」覷見,因料到該折必被奕劻等人駁回,所以不等回電,便坐京漢車兼程北上,途中瞿鴻禨的同鄉御史趙啟霖專程趕到保定車站迎候,並陪同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