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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柳光英的弟弟一聲慘叫,他想去抱住姐姐,卻看到姐姐的頭顱咕嚕嚕滾到了自己面前。柳光英的弟弟眼睛瞪的極大,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兩眼睜得極大,死死的盯著姐姐的頭顱。
柳家的人登時就開始騷動起來,「俘虜試圖暴動者,統統按照敵人處置,殺無赦!」熊明楊吼道。
「是!」戰士們怒吼著應道。
刀槍已經轉過來對著柳家的族人。見到戰士們堅定的目光,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徹底失敗的柳家人紛紛垂下了準備舉起的手,閉上了準備喊些什麼的嘴。向著保險團屈服了。
第六十七章
蒲觀水看到圍子裡頭的混亂,然後趕到柳家宅子附近的時候,屍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所有柳家小姐的鮮血還沒有完全凝固。陷入呆滯狀態的柳光毅已經被親族拽進了俘虜隊伍裡頭。熊明揚正指揮著部隊開始核實柳家親族的名單。如果讓柳家殘存了餘孽,這可就太丟人了。
「萬事只怕認真,我們人民黨人就最講認真。」熊明揚對點名的黨員喊道。
這是陳克的「名言」。一個人如果不想著把事情做完之後得到了多少,而是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這件事本身上,那就能爆發出無限的主觀能動性。
人民黨的黨員們都是有這種覺悟的。根據人性的特點,點名首先把孩子給分離出來。接著讓孩子來點自己父母的名字。孩子不擅長撒謊,不少孩子被單獨領進一群陌生人之後,他們已經嚇得膽戰心驚。一讓他們找到父母,「爹、娘!」的喊聲就紛紛響起。那些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帶走,已經被嚇得心膽俱裂。這些柳家的族人在方才那些「土匪」要把柳光英帶走的時候,還是一廂情願的認為這些土匪只是想要年輕女人。沒想到那個「土匪頭子」說了一番「歪理邪說」之後,對於敢動手的柳光英說殺就被殺了。這樣的舉動讓這些人明白了,熊明揚這些自稱是保險團的「土匪」可是雞犬不留的主。也不是沒有人對於柳光英的死亡抱著極大的悲憤,不過當表達這悲憤的時候需要付出死亡的代價,那些人把仇恨的目光垂了下來。
孩子們並不懂事,看到這樣的慘劇已經嚇壞了。被人一說讓他們找出爹爹媽媽,孩子們無一例外的表現出強烈的急迫性,他們忙不迭的就指出自己的爹媽。經過這番指認,以家庭為單位的柳家就被逐漸分離開。
第一次甄別結束之後,就是按照名字的編號。按照預先的編號,這些人的肩上都被縫上了標誌。柳家的家人對這個標誌表現出了極大的恐慌性。負責管理俘虜的戰士立刻告訴這些俘虜,家裡一人摘下標誌,全家都得挨餓一天。既然已經分出了家庭單位,父母們就是再想摘下,也要考慮一下株連的處罰。他們最終還是屈服了。
這些人再由災民代表們進行二次甄別。柳家的生者與死者都被對號入座,接著就開始分散押送。
運送被俘人員的船隊開始向著根據地集中。柳家的人既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後一批,來回穿梭在河上的大船上,運回的都是細軟財物,糧食一顆都不敢運。如果保險團敢從災區運糧食回根據地。一旦被災民發現,那就是一場可怕的震動。保險團為了避免麻煩,糧食都是自帶,而不是在災區吃。既然人民黨要接管這些地區,對於他們來說,任何的敗壞形象的事情都是必須禁止的。
水上支隊的船隊有專門的囚船,改裝之後的烏篷船有著分割的囚籠,條件也不算太差。所有的敵人都需要有計劃地消滅,陳克倒真的沒有把地主家族們斬盡殺絕的打算。同時,陳克也沒有準備讓地主們留在本地,讓新開闢的地區時刻需要提防。
階級鬥爭從來都是十分殘酷的,各地被抓住的圍子地主以及家族們被送去根據地集中管理。這些素來有影響力的人被強制集中,百姓們私下進行反抗的可能性就極大的降低。這些曾經的豪強被被抓起來,圍子裡頭的那些人無論是想如何,都會在這個威懾下暫時保持安靜。
船隊當天下午就載著俘虜們出動。這些俘虜們被關押在狹小的囚籠裡頭,完全不知道外頭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而保險團的押運人員卻不能如此掉以輕心。船頭上的那些人都是極目遠望,隨時準備發現可疑的跡象。
此次行動的指揮官,是一團一營二連四排見習排長梅川上義。在陳克的親自命令之下,這位日本籍的革命者終於暫時脫離了飼養場的工作。梅川上義同志被編入運河支隊工作。即便運河支隊的戰士都是接受過足夠的強制教育,但是能像梅川這樣受過高中教育的同志依舊十分缺乏。而且梅川當過飼養場場長,手下也管幾十個人,論級別也該是連級幹部,但是由於沒有戰鬥經驗,所以被委任了見習排長的職務,承擔了船隊運輸調度的工作。
梅川上義並不因為工作調動而高興或者失望,他只是不明白陳克威什麼這麼做。但是黨組織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而且梅川也沒有時間來考慮這麼多。船隊的諸多條例讓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了解這些條令之中。上過高中的梅川好歹有足夠的知識底蘊,而且梅川只是作為調度長,實際工作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梅川需要的是下達指令,而且為這些命令負責。所以梅川的心理壓力極大。
頭兩天還是很太平,到了第三天後半夜,前頭突然出現了一支船隊。船隊數量頗大,負責夜間守衛報告竟然看不到船隊的盡頭。按理說,在現在的淮河上能夠動用這樣規模船隊的只有保險團一家,但是保安條例要求隨時保持警惕。警戒人員立刻就通知了小船隊的調度長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