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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黨此時正在試圖收回北方故土,若是因為段祺瑞的因素導致不能達成戰略目標,把段祺瑞稱為當代的石敬瑭並不為過。
「那我先去北京一趟。」嚴復說道。
幾天後,嚴復風塵僕僕的出現在王士珍家門外,正好此時輪到王士珍履行社區義務,嚴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讓警衛員結果王士珍的笤帚掃地,他自己就把王士珍拉回了屋內。
聽了嚴復轉述了陳克的話,王士珍冷笑道:「若是收不回故土,陳文青不說自己無能,卻要怪罪段祺瑞,這豈不是笑話。」
嚴復根本不為所動,他大聲說道:「若是說無能,後人可以說文青無能,不過咱們這些滿清時代就當上文臣武將的人沒資格說文青無能。聘卿老弟,你就直說吧,幫還是不幫。」
王士珍冷笑一聲,「若要我幫忙,你嚴幾道也不能置身事外。須得你和我一起去西安見段祺瑞才行。」
「沒問題,我和你一起去見段祺瑞。」嚴復回答的乾淨利落。
王士珍微微皺起眉頭,只見嚴復根本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一副為國不顧身的態度,王士珍覺得倒是不錯。段祺瑞有這樣那樣的個人問題,不過卻有一個好處,他很在乎自己的名聲。若是人民黨只是為了爭霸天下與段祺瑞打仗,段祺瑞或許會固執的堅持到底。但是當下的主要矛盾是中國與俄國的矛盾,人民黨再能稍微全一下段祺瑞的面子,西北的事情大概也能定下來了。反正事情正如嚴復所說,無論被俄國人侵占的故土能否收回,段祺瑞都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那麼咱們現在就動身如何?」王士珍問。
10月22日,在北洋軍重兵包圍之下,嚴復與王士珍進了設在西安的「中華共和國」總理府。
段祺瑞以極為熱情的態度迎著王士珍過去,對嚴復倒是頗為冷淡。王士珍倒也沒有喧賓奪主的意思,只是隨便與段祺瑞說了兩句,王士珍就對段祺瑞說道:「芝泉,我此次來是想讓你和幾道大哥好好談談。你若是問我該如何做,我覺得你不妨就聽了幾道大哥的話。」
大家都是明白人,三人在屋內坐下之後,嚴復用毫無歧義的語言把陳克的想法以及要求向段祺瑞說了。
「若是我一定要負隅頑抗呢?」段祺瑞問道。
嚴復也不說什麼婉轉的話,他嚴肅的說道:「文青是很看得起芝泉的,所以他第一次威脅人。文青保證,等你敗亡之後,一定讓你在史書上留下石敬瑭第二的名聲。」
聽了這話,段祺瑞先是大怒,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情緒,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將我與那位兒皇帝相比,果然是看得起我。」
王士珍沒等段祺瑞再說什麼,就插話進來,「芝泉,文青這是求到你門上了。你又何必非得這麼自輕自賤呢?」
「老哥,文青打到我門上才是真的吧!」段祺瑞冷笑道。
「文青若是打進來,西北徹底大亂。等他收拾完殘局,怎麼都得一年半載。若是雙方和談,文青就可派兵與俄國人爭奪中華故土。他現在不是求到你門上來,卻是為何而來?」王士珍答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解放戰爭(十二)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所以內行是指在相關行業有一定建樹的人物,外行則是指參與過相關行業的人物。那些根本沒有參與過相關行業的人,那是即看不懂門道,更看不懂熱鬧。
在政治軍事上,段祺瑞是內行,只用一看他就能知道門道在哪裡。人民黨要求對北洋軍進行整編這等過於直白的問題根本不用提。人民黨要求接管進入新疆等地的道路,道路一旦通暢,人民黨隨時都能收拾北洋軍。如果接受了人民黨的建議,與投降基本沒有區別。
「幾道先生,你提出這條件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段祺瑞好不容易找出了一個比較合適當下局面的措辭來。
嚴復笑著搖搖頭,「芝泉老弟,我若是真的小看你,那大可給你封官許願,背地裡弄一番手段出來。我們人民黨雖然決不允許在黨內搞這些東西,可不等於我們自己不懂用這些手段。芝泉老弟你是個聰明人,這又何必呢?」
「那人民黨到底想把我怎麼樣?」段祺瑞倒是能夠理解嚴復的話,背地裡面捅刀子的手段多得很,不過越是想背地裡捅刀子,表面上就要掩飾的越好。
嚴復答道:「我們現在不想把你怎麼樣,我們現在只想解決收復舊土的問題。在這過程中,你要選擇什麼樣的道路那是你的事情。你現在就可以拒絕我們,那我們就走內蒙,走外蒙。不過是多流血多流汗的事情。等那時候我們再回頭說你的事情,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段祺瑞微微搖搖頭,「幾道先生,你說來說去,還是要我們投降。」
「芝泉老弟,收復舊土是整個中國的事情,你要不要向我們投降,那是你的事情。這兩件事本來就不是一碼事,你為何要混為一談呢?」嚴復對段祺瑞提出了疑問。
站在國家的高度上,嚴復的話給了段祺瑞極大的壓力。陳克威脅段祺瑞,要讓段祺瑞成為「石敬瑭第二」,段祺瑞原本就當了個笑話,隨著談話不斷深入,段祺瑞越來越覺得陳克的威脅真的不能當個笑話來看。
現在的事實是段祺瑞絕對不可能打贏人民黨,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人民黨收復舊土的時候給人民黨添點麻煩。人民黨已經態度鮮明的表示,絕對不會對此沒有任何報復。當然,段祺瑞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乖乖投降,然後徹底退出歷史舞台。可段祺瑞今年不過53歲,對一個從政的大人物來說,正是黃金年齡。讓他乖乖退出歷史舞台,段祺瑞覺得還不如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