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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計劃是到現在為止的最有可行性的計劃,在熊成基表示支持石德寬的想法後,屋子裡面一時竟然沒人再說話了。
「我覺得還是得打。就算是撤,我們也可以撤到懷寧去。」柏文蔚沉默了一陣後,嘟囔著說道。一戰不打就灰溜溜的撤走,柏文蔚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應和柏文蔚的人不多,大家不怎麼說話,到了真該下決斷的時候,眾人反而沒有這個勇氣了。
陳獨秀問道:「咱們能守住安慶城麼?」
沒有人回答,在這個問題上,眾人一度以為安慶是很容易就能守住的。高高的城牆,火炮,步槍,這一切都曾經讓他們認為只要占據了安慶城,就可以輕易的抵擋十萬敵軍。而人民黨三千部隊一夜間攻克安慶城,全殲安徽新軍的事實無情的告訴這些人,安慶城並不足以作為任何依憑。人民黨以劣勢兵力尚且能做到這些,實力遠不如安徽新軍的安慶革命軍現在要面對的是上萬湖北新軍。如果沒有發生奇蹟,大家都知道守不住安慶。
看著岳王會的同志們一個個默不作聲的樣子,陳獨秀知道了結果。他毫不遲疑地說道:「如果守不住安慶的話,我們撤到懷寧照樣受不住。既然這樣,我們就撤到人民黨的地盤上去。在那裡重整旗鼓,捲土重來。」
聽到這話,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這樣的結果雖然不夠好,但是比起眼見的覆滅還是要好很多。但是另一個現實的問題就出現在岳王會的面前,到底怎麼撤退。人民黨在這方面的表率作用同樣極為強大。他們曾經只用了一天就帶著數量眾多的繳獲物資與裝備從安慶撤退的乾乾淨淨。岳王會想撤退的話,到底帶什麼,不帶什麼。這都是一個要點。
「我們請人民黨的兩位先生來商議一下吧。」陳獨秀說道。
「大帥,我們自己的事情何必找外人插手。」陳獨秀的想法讓岳王會的這些真正骨幹都很難接受。
陳獨秀笑了笑,「諸位同志,我領著大家組建了這個岳王會,原本是沒有想到咱們居然能夠占據安慶。更不知道占據了安慶之後居然會面臨這樣的局面。我這個大帥不合格,我們大家都沒有準備好。但是人民黨的嚴復先生還有陳克主席他們準備好了。我們不妨就先投靠到這兩位那裡去。也遠比毫無意義的戰死在安慶好得多。」
柏文蔚心裡頭很不服氣,「大帥,同盟會的孫先生那邊已經讓我們堅守安慶,說援軍一頂能到。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住,就絕對沒有問題。」
陳獨秀也不願意解釋,「諸位,既然大家共推我當大帥,現在我就下了這個命令,大家是否願意聽從呢?」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知道自己拿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就這麼堅持下去覆滅僅僅是時間問題。到了此時,雖然腦海中飛舞著各種「可能性」,但是誰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魯正平與何進武對於大半夜突然被請到岳王會這裡有些不解。他們本來想白天就護送著囚禁走,但是岳王會一定要留他們在安慶休息一天。現在長江被湖北新軍封鎖,想找船渡江也不容易,而且江對岸的渡口也被武漢新軍占據了,大家只好留在安慶城。既來之則安之,兩人也都累了,吃了飯之後躺倒就睡。直到被岳王會的人叫醒,看著外頭漆黑的天色,魯正平有些奇怪地問道:「我們睡了多久?」
來叫他們的是石德寬,他答道:「大概有三個時辰吧。兩位,我們陳大帥有請。」
接待兩人的只有陳獨秀,他告訴兩人,岳王會希望能夠撤出安慶,投奔人民黨。
「岳王會要投奔我們人民黨?」魯正平與何進武都沒有想到陳獨秀居然提出這樣的一個要求。陳克在出發前曾經對兩人做過一些安慶以及池州方面的局面預測。這些預測裡面根本沒有關於岳王會居然要投奔人民黨的預測。魯正平與何進武對視了一眼,臉上都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該怎麼辦?是馬上同志陳主席?還是立刻拒絕?
沒等魯正平與何進武從驚訝中恢復過來,陳獨秀立刻拋出了新的炸彈,「我找兩位來是想讓兩位幫個忙,今天下午兩位談起軍事時很有見底。貴黨不久前從安慶撤退,秩序井然,我想讓二位負責我們岳王會撤出的事宜。不知二位能否幫忙?」
「陳先生,你這到底是何意?」魯正平問道,他很懷疑陳獨秀是在給自己設下什麼圈套。哪裡有這麼輕易的撤退。
陳獨秀看著魯正平那滿是疑惑的面孔,他笑道:「魯先生,就你看來,我們岳王會能夠守住安慶城麼?」
「……,只怕是不那麼容易。」魯正平既然不知道陳獨秀到底是什麼意思,乾脆就實話實說。
到了此時,陳獨秀根本也不在乎什麼面子問題,他坦然說道:「既然守不住,那我們何必死守。而且我們安慶革命軍是新建成的軍隊,與貴黨的軍隊相比差得很遠,我們希望魯先生看在革命同志的基礎上,能夠幫我們制訂撤退計劃。」
魯正平與何進武又對視了一眼。陳克雖然沒有預料到岳王會居然要撤退,但是陳克曾經專門交代過,如果兩人看池州的光復會明顯頂不住的話,就建議他們放棄池州,撤回江浙去。沒想到岳王會這邊反倒是更早的看清了形勢。幫岳王會制定撤退計劃倒不是不可以,但是兩人都不清楚陳克對岳王會的態度。岳王會與光復會相比,對人民黨更加疏遠。兩人根本不清楚岳王會對人民黨到底是什麼態度。如果沒有能夠弄清楚這點就貿然把岳王會的人領到根據地去,出了事情的話,兩人是否受處分不那麼重要,但是對根據地造成了不可收拾的惡果,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