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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的中國,眼看著要成為西太平洋的霸主,其地利物產都是無與倫比。中國的百姓勤勞肯干,也知道敬畏服從政府。而中國的政府固然有諸多問題,卻也是訓練有素,有著開國時期的清新氣象。至於中國的效率麼,尚遠這麼謙遜的人,也覺得當可算是世界第一。
更不用說現在有陳克這樣的領導者,以的陳克力量,只要陳克沒有精神病發作,尚遠不懼怕中國面對的任何挑戰。但是,就如同強如秦國那樣一統天下,有著先進的技術,制度的國家。因為缺乏終極的政治理想,只是內部的內亂,整個國家頃刻就土崩瓦解灰飛煙滅。
從這角度而言,陳克寧肯讓其他國家在必須承認中國的強勢的局面下,都選擇自己的道路,並沒有採取秦國那樣強行同質化的模式,這是真正吸取了歷史上的教訓的表現。
陳克試圖樹立「人民當家做主人」的平等理念,試圖建立共產主義讓人類最終解放自己的政治理念,怎麼看都在為這個國家樹立起自己的靈魂。這絕對不能說是錯誤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哪怕尚遠非常相信陳克沒錯,卻怎麼都沒辦法把陳克與正確聯繫起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亂戰(十五)
與陳克談了一陣麻煩的事情之後,尚遠覺得頗為疲憊,他就想轉而說點輕鬆的話題,「文青,你來北京不光是來看我的吧。」
陳克答道:「真的是專門來看你的,本來這時間是來接待日本裕仁那幫子人,我乾脆就請他們來北京。我現在突然覺得這麼安排倒也挺好的。日本的天皇制度也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在北京這座舊皇城談話,很應景啊。」
「哈哈!你這是在暗示什麼呢?」尚遠被這裡面的意味給逗樂了,「皇城現在已經是故宮博物院,曾經的皇家園林都成了公園。當然了,旅行者甚眾,改收費了。你這是想讓日本的裕仁天皇親眼看看,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陳克大笑起來,真正的文化人不是引經據典的賣弄高深,而是用更精煉的話闡述自己的想法,特別是巧妙的表達自己的飽含幽默感的惡意,這就是讀書的用途之一,「他要是真的有這樣的情懷,我還覺得孺子可教也。短期內,我只祈禱日本不犯傻就行。等到戰爭結束,局面抵定,日本犯傻也影響不了中國。」
「他們還能怎麼一個犯傻的路數?」尚遠很想聽聽陳克到底有多麼惡意。
陳克笑著說道:「簡單的很,與美國勾結,讓日本成為美國進攻中國的跳班。」
尚遠知道陳克這廝始終很缺乏幽默感,他往往把很多很危險的事情當作幽默來看待,這或許能證明陳克本性十分好鬥,甚至有點好勇鬥狠的意思。日本是真的可以這麼選擇的,一旦日本如此選擇,也能夠切實的給中國造成巨大的威脅。這本來是需要非常嚴肅認真考慮的內容,卻偏偏被陳克當成一種「有可能發生的笑話」來講。或許陳克會真的認為這等事情很有趣,可尚遠卻沒有絲毫這種感覺。
面色認真,尚遠問陳克,「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怎麼辦?」
「那日本人一定能夠親身體會什麼叫做真正的現代戰爭。」陳克帶著一種在外人看上去很恬靜的笑容說道。
和陳克搭班這麼久,尚遠知道這恬靜的笑容意味著什麼。同志們都會總結陳克的面部表情代表的含義。出現這種笑容的時候,陳克兩眼的焦距總會莫名的消失,而且眼睛會看上去亮晶晶的。片刻之後,惡毒兇狠的戰術方式以及武器應用方式就會出台,這種時候的陳克是從來沒有寬容之類的情緒。
不過尚遠對這種純粹的毀滅也不能說不好奇,他忍不住問道:「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等事情,你具體準備怎麼做?」
既然尚遠想聽,陳克也忍不住講述起來,「日本的城市建築現在還多以木質結構為主,弄些易燃的鋁合金管子,裡面裝填上能夠較長時間燃燒的燃料,一架轟炸機一次投放下去幾百上千根。整座城市很快就會變成熊熊燃燒的火場。對於燃燒彈不容易摧毀的東西,我們正在研發的新式炸彈,能夠把幾平方公里之內的所有的建築都給夷為平地。爆炸中心將產生幾千度的高溫,距離幾百米內的所有能夠燃燒的東西,包括人在內,頃刻就自己燃燒起來,轉眼就燒成了灰……」
「夠了!」尚遠忍不住打斷了陳克的描述。既然陳克這麼講,尚遠就相信中國一定可以做得到。陳克描述的戰爭未來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整座城市化成火場,幾公里內堅固的建築被徹底摧毀,這意味著發生了此類戰爭行為,就能一次性燒殺十幾萬人。這就是「真正的現代戰爭」麼?這是世界的毀滅!
面對尚遠相當激烈的反應,陳克只能認真的說道:「所以我一直反對戰爭,因為戰爭對誰都不好。我既不希望中國經歷這樣的遭遇,我也不希望別的國家遭受如此的痛苦。」
「當舜之時,有苗不服,禹將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教三年,執干戚舞,有苗乃服。你好歹也先舞一下……,算了。」尚遠說道半截就否定了自己的話。他覺得自己體力的衰退帶來的是精力的衰退,談話間對陳克使用的名詞有了幾乎本能的反應,反倒是對陳克具體的想法反應差了很多。
現在人民黨正在「休教三年」的階段,根本不到「舞」的階段。現在中日之間還在努力親善的過程中,中國如果把一堆能夠毀滅日本的武器掏出來。哪怕日本原本真心想和中國結好,看到中國突然毫無緣由的掏出這些厲害的玩意之後,只怕日本就能直接投奔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