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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主席,XX的確是得罪了一些戰士,可他完全是好心,沒有別的意思。」
「陳主席,我也立下這麼多戰功,我不求別的,就是求你能放過XX同志。」
原本陳克覺得人民黨好歹是以比較先進的革命理念組織的政黨,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有些錯的離譜。陳克看過不少描述關於整風肅反這種「紅色革命恐怖」的真相文。不能不說,這種文章倒是真的給陳克提供了很好的視角。在這些真相文裡面都認為爭風肅反是一場「人事鬥爭」,陳克現在才算是明白,在爭風肅反中,相當一部分同志的確是這麼認為的。而絕對有過半的同志擔心整風肅反以「人事鬥爭」的方式牽連到自己身上。
歷史上爭風肅反的確殺了很不少的人,可是就現在看,絕不能說爭風肅反的發動者是沒有理由的。中國的封建權力分封意識,傳統的功臣思想,給陳克的壓力之大遠遠超過陳克自己的想像。當然,陳克也逐漸理解到在肅反中有過慘痛經歷的毛爺爺,為什麼在整風運動中提出「一個不殺,大部不抓」的運動綱要。丟了官職,還能用革命理念來進行教育,一旦開了殺戒,那就不是說要殺那麼幾個人。整風乾部殺的人頭滾滾,最後整風乾部也掉了腦袋,這並不是極為罕見的個案。
陳克真心感謝毛爺爺的偉大,他不敢自比牛頓,牛頓也只敢說自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陳克認為自己至多不過是追隨在毛爺爺身後的一個後輩,不過僅僅看著這些偉人的足跡,陳克也覺得自己得到了太多的知識與力量,柴慶國既然問了陳克,陳克也就回答到:「我也覺的要向廣大同志們解釋,必須給廣大同志一個交代。」陳克開口了,「不過咱們要解釋的不是為什麼要撤了這些同志,而是要向同志們解釋咱們人民黨,工農革命軍的組織紀律。咱們為什麼要建立這樣的一套組織紀律,建立這套組織紀律的原則到底是什麼。」
武星辰聽了這話,臉色有些變得陰沉起來,他當然能夠聽出,陳克是支持陳天華的。
陳克緩和了一下表情,這才繼續說道:「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現在的關鍵是同志們到底認的是什麼理。我相信,經過這麼久,人民革命的到底大家也是知道一些的,傳統的封建權力分封的道理,大家也是知道一些的。現在的關鍵是大家不認為這兩個道理之間是水火不容的,不認為這是根本截然相反的兩種道理。既然遇到了眼前的情況,咱們就得讓同志們徹底理解這兩種道理之間的關係。不然的話,什麼都是白搭。」
柴慶國沒有瞻前顧後,他繼續問道:「現在同志們根本認識不到這麼多,就我看大家現在就面臨一個選擇,到底是兄弟戰友重要,還是組織紀律重要。就我看,相當的同志認為,還是兄弟戰友重要。這咱們怎麼解釋?」
「是兄弟戰友重要,還是兄弟戰友的官位重要,我覺得這才是關鍵之一吧?」陳克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反問道。
聽了這話,其他四名幹部都不再說什麼。陳克在相當程度上已經指出了事實和真實,大家也不是沒考慮到這些,只是不好意思直說罷了。
「這件事咱們再議。不過我現在想說的是,今年和可能會對湖南或者河南動兵,擴大根據地。雖然未必很著急,不過總得先判斷一下戰略方向,讓參謀部做相關的計劃。」
能先不討論整風問題,武星辰感到一陣輕鬆,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率先說道:「到底是湖南還是河南,我們總得先確定一個目標。如果咱們進軍河南,就會和袁世凱撕破臉。在這個時候,我覺得尤其不合適。」
出於戰爭的考慮,武星辰基本上不同意這麼快就對河南用兵。
尚遠是河南人,對於回到家鄉倒是極有興趣。「奪取河南的好處太多,從袁世凱的角度來看,河南是被咱們三面包圍。但是從咱們的角度來看,河南就是頂在咱們腰眼上的一把刀。拿下河南,這個局面就完全不同。在戰略上這是必須完成的步驟。」
柴慶國不同意尚遠的意見,「有那功夫打河南,還不如拿下山東。好歹也把青島和根據地連在一起。不然的話,鐵路運輸卡在北洋手裡,青島這個工業中心被北洋包圍著,這未免太難受。」
尚遠自然堅持自己的看法,「河南現在已經是遍地烽火的姿態,情報部門得到了消息,因為稅收問題,河南各地都有自發的起義。不光是河南的百姓們受不了,現在河南的地主們也受不了這麼高的稅。」
「尚書記和家裡面聯絡過了?」柴慶國有點不懷好意的問道。尚遠家是商丘的大地主,這大家都知道。
尚遠跟沒有聽出柴慶國話里意思一樣,「有一部分消息是通過渠道得來的,不過到了土改的時候不用操心我家。該怎麼土改就怎麼土改。我不會因為家裡的事情就阻撓土改。」
「現在沒這麼多幹部投入到河南與湖南。根據地裡面整風的事情尚且沒有解決,再擴大根據地不過是自討苦吃。到時候那些幹部要求戴罪立功怎麼辦?」身為政治部主任,陳天華考慮的角度又不相同。
陳克此時已經翻完了資料,他放下文件說道:「如果河南大亂,咱們就該進軍河南。維持秩序,平復局面,理由多的是。但是這兩個省一定要儘快拿下,戰爭準備一點都不能落下。」
「這個消息是誰的?」武星辰問。能在開會時候讓陳克分心的消息,應該不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