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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咱們的厲害?」劉文濤很明顯沒有弄明白大哥的想法。這圍子,牆頭的那幾百人,足夠證明劉家圍子的厲害了。還要怎麼讓藍衣人怎麼知道劉家的厲害呢?而且雖然派出去了人,但是關於那些藍衣人的消息還沒有送回來。就算是想讓那些藍衣人知道厲害,也得找到人家再說啊。
劉文濤是站在牆頭親自見到那一槍的,那個揮舞著紅旗的藍衣槍手矯健的身手,果斷的射擊,每次讓他想起來都覺得一陣心悸。潛意識裡面,劉文濤根本不想和那個槍手再打照面。而這種態度變成語言就成了另外的說法,「大哥,我看他們也沒有幾個人……」
「沒有幾個人?」劉文濤打斷了弟弟的話,「沒有幾個人,那些遭災的土匪為啥這兩天不來了?他們這兩天吃什麼?喝什麼?難道是把那幾個穿藍衣服的人給吃了?」
對於弟弟的這種態度劉八爺十分不滿。「老二,如果他們當天就開打,倒是你說的那樣,他們沒有幾個人。現在兩天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動靜,近千號人的吃用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這天災什麼模樣,你自己清楚。哪怕這東西是咱五河本地運來的,光這些糧食就得多少人運。而且他們明顯不是官府來賑災。你說說看,這些人運了這麼多糧食,就為了賑濟那些個窮棒子?這麼說你信麼?」劉八爺越說越生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被哥哥這麼一通訓斥,劉文濤也覺得挺沒面子。不過哥哥看事素來很準,既然他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那大哥要讓我帶多少人出去?」劉文濤直截了當的問道。
「唉!若是當時我稍微給那些窮棒子放點糧就好了。」劉八爺突然長嘆一聲,「說到底,還是我私心重了。想著現在這樣,地肯定要荒到明年。而且明年也未必能打多少糧食。只怕咱們自己的糧食也不夠,其實稍微能給那些窮棒子放點糧,也不會鬧成這般模樣。現在人一死,說什麼都沒用了。」
哥哥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劉文濤倒非常不解起來。這麼一個大災年,放糧這事根本不能開頭的。你今天放了,明天要不要放,難道還真的要把那些窮棒子給養起來不成?
「大哥,你這麼說……,啥意思?」劉文濤本來想說大哥這想法未必對頭,不過轉念一想,大哥也不是那種喜歡懊悔的人,這麼說肯定有自己的意思,於是反對的話就變成了詢問。
聽了弟弟的詢問,劉八爺嘆道,「如果我們稍微放點糧,現在也不至於不知道那些穿藍衣服的人在什麼地方。去村裡面稍微打聽一下,就立刻能知道。」
「我已經派人去村裡面打探了。」劉文濤連忙應道。
「哼,」劉八爺苦笑一下,「你覺得那幫小崽子們敢進村麼?」
事實證明,劉八爺對自己家丁的看法是正確的。劉文濤派出去的探子真的沒敢進村。附近的幾個村莊現在基本都成了廢墟,他們遠遠的在村外繞了一圈,就離開了。前天門口慘烈的攻門戰,燒死了快二十號人。加上打死的那些衝上來的百姓,這可是二十幾條人命。如果這些探子們還待在圍子裡面,他們或許覺得安全。可自己身處廣大的外面,這些人只覺得仿佛身處敵境。這些天的水災已經讓這些人形成了心理暗示,只有圍子裡面才是安全的,離開了圍子,一切都是危險。
「哥,咱們回去吧。」探子部隊裡面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瞅著遠處毫無人煙的村落廢墟問道。
「十爺交代了,得把這幾個村子都看完才行。」被少年稱為哥的那個人說道。探子部隊有四個人,兩個年長的,兩個少年。劉文濤雖然對於大事上沒有他哥看的深遠,不過在小事上倒頗有些門道。他沒有選什麼精明強幹的,選得卻是比較老實的人。那些滑頭們派出去之後只會編一個瞎話回來騙自己。那些老實人瞎話都編不圓,他們知道自己騙不了劉文濤,反倒會賣力。
和劉文濤想的一樣,那些年長者雖然也挺怕的,可是他們更害怕得罪了劉文濤。儘管弟弟說出和自己一樣的恐懼感,但是年長者堅持要把幾個村子都看完了再說。「走,咱們往下一個村子去。」哥哥帶著頭,拉著弟弟離開了。
等他們剛走遠,村子的廢墟裡面突然站起兩個保險團的戰士,對於劉家鋪的策略,保險團是早就有了相應的應對措施。孤零零的土圍子裡面或許能夠產生幾個聰明人,但是人民黨和保險團裡面卻是用體制和制度這樣的整體優勢與這些聰明人對抗的。劉家鋪外面雖然看似沒有任何人,但是保險團的偵察兵們早就布下了自己的天羅地網。劉家鋪的圍子一派出探子,保險團的偵察兵們就已經對其進行了監視。監視的方式也不是跟蹤,而是據事前做好的預案,根據探子們的行動路線和特點,在前面有計劃的進行蹲點。
很快,偵察兵們通過旗語,通過改變各種明顯地方的一些不起眼物品擺放,信息飛速的傳回了參謀部去。
參謀部此時如同一個熱鬧的大蜂巢,作戰計劃隨著信息的豐富一步步的完善和精煉起來。最初,水上支隊憑著一股熱情,要打圍子。但是出兵前,部隊的同志們就已經知道強攻的話,必然產要出現大量的傷亡。現在既然情況已經變了,不必臨時強攻,部隊可以詳細的計劃,然後進行更加周密的作戰。水上支隊自然不會固執己見非得強攻。劉文濤給了保險團時間,章瑜就充分的利用其這些時間和人力。部隊針對劉家鋪的圍子內部地形進行專門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