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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批判江蘇罪惡制度的全國性宣傳開始之後,全國上下都紛紛表態,認為江蘇特別行政區已經成為藏污納垢之地,需要解放水深火熱之中的江蘇人民。余晨不是傻瓜,看到這次宣傳,他就明白江蘇政權的窮途末路終於到了。
余晨當然很不甘心,江蘇到現在已經挺住了。江蘇上層又不是傻瓜,全世界範圍內的經濟危機他們也知道了大概,這總算解釋了江蘇對外貿易全面完蛋的原因。並不是江蘇自己不努力,而是外部環境太差。在外部的經濟風暴中,中國私營經濟者們並沒有遭到毀滅性打擊。餐飲、縫紉等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可規模卻是一擴再擴。新中國的國有企業撐住了經濟的基礎,城市化讓服務行業也得到了極大的市場。
江蘇現在不過是利用本地服務業優勢而已,卻被人民黨抓住了把柄,就現在看人民黨大有替天行道的意思。江蘇議會立馬開會,會議上對人民黨的狗拿耗子或者居心叵測的謾罵占據了最初半小時的大部分篇幅。這幫上層已經看清楚了,人民黨這次只怕是要動真格的。
有議員激昂慷慨的發言,「揚州瘦馬是傳統文化的一部分,源遠流長,有超過千年的歷史。人民黨這是要毀滅傳統文化。」
「上下尊卑,私有財產,男子當政,這些都是中國傳統,都是史書上哪朝哪代不是如此?人民黨從外國學了些異端邪說,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反倒以外國的東西來毀滅中國傳統!他們還是中國人麼?」
諸如此類的聲討言語絡繹不絕,在江蘇議會裡面迴蕩著。
必須承認,這些人說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事實。即便是陳克原本所在的時空,也有不少公共知識份子吆喝「傳統文化在台灣,傳統文化在香港」之類的話。此類傳統的確在台灣,在香港。在新中國這些玩意正在隨著革命以及工業化被粉碎了。台灣香港在外國爹的庇護下帶走了中國傳統,唯獨沒帶走中國的大國氣概。江蘇議會議員們如果有穿越時空的能力,看到陳克所在時空的公知,只怕會感嘆「吾道不孤」也說不定。
只是靠罵是罵不倒人民黨的,江蘇議員對此倒是心知肚明。瞅著人民黨的宣傳攻勢越來越猛,江蘇議員們也感到膽寒。
「到秦淮河坐船的也是他們人民黨的官,這與我們江蘇有什麼干係?他們還能派兵打過來不成?」有議員看似氣勢洶洶的說道。
「我們干我們自己的買賣,又沒人逼著他們來,這反倒是我們的錯了不成?」
議員反覆討論也討論不出一個什麼結果來,畢竟按照江蘇的道理,怎麼都看不出江蘇錯在什麼地方。江蘇議員認為江蘇唯一的錯就是他們軍事上根本不是人民黨的對手這一條罷了。在諸多惴惴不安中,江蘇議員也沒有辦法,他們也只能暫時這麼拖下去。
人民黨的反應比較快,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只是宣傳。江蘇很快就出現了人民黨的正式組織,人民黨江蘇省委先是掛盤成立,接著就開始政治宣傳,思想鼓動,班學習班。初期規模不大,先是在江蘇幾個大城市,然而這些活動完全是公開的。
中央已經決定解決江蘇問題,並不是採取軍事手段,而是採取發動群眾的模式。有強大的軍事與經濟為背景,幹掉江蘇現有的上層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江蘇議會的那幫議員們恐慌起來,人民黨政策的變化是真的把他們給嚇住了。以往不管江蘇怎麼搞,人民黨都沒有在江蘇實實在在的進行任何活動。江蘇的政治經濟都是江蘇自己在搞,人民黨此次正式在江蘇建立黨組織,其用心根本不用再去想。
「我們是不是禁止人民黨在江蘇的任何活動?」有議員驚恐之下做出了這樣的建議。
那些還沒有失去理智的議員們被這麼二的提議給嚇住了,公開禁止人民黨在江蘇的活動,那就等於在向人民黨宣戰。不讓人民黨來文的,就只能讓人民黨來武的。
江蘇都督余晨倒也破釜沉舟了,「諸位,大家在江蘇這麼久,人民黨在江蘇初來乍到,大家就這麼害怕人民黨能鼓動了江蘇百姓不成?他們能鼓動,咱們就不能鼓動了麼?比較起來,江蘇百姓是相信咱們,還是相信他們?若是江蘇百姓真的信了人民黨,那隻說明咱們輸的不冤枉!諸位,現在咱們要做的不是害怕,而是實實在在把江蘇的事情給辦好,不給人民黨任何可乘之機。他們到咱們江蘇,我覺得還是好事,讓江蘇百姓好好看看人民黨到底什麼一個德行!不就是一群兜里有幾個錢就跑來江蘇坐花船的貨色麼?人民黨自己都敢揭醜,咱們客氣什麼?」於是江蘇很快就流傳起關於人民黨黨員在江蘇坐秦淮河花船的種種故事。
負責江蘇工作的工作小組出現了一些人事變動,新補充進了一下人員,也調出了一些人員。江蘇的快速反應立刻給工作小組產生了一些衝擊,江蘇的輿論戰讓工作組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伍翔宇同志雖然很能幹,卻是一個比較嚴謹的人。與人民黨主流幹部差不多,都屬於清教徒一類的人物。被當頭潑了這麼一頭髒水,伍翔宇感到一種受辱的味道。
好在人民黨領袖陳克同志雖然欲望之低比清教徒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陳克本質根本不是個清教徒。所以陳克得知了江蘇的應對方式之後,給伍翔宇發了封簡短的電報,上面就寫了一句話,「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們不能用自己對事情想法去搬硬套江蘇民眾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