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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局常委們都多次參觀過武漢的工業建設,游緱這位政治局委員乾脆就是主持工業建設的負責人。在同志們參觀的時候召開政治局會議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事情。
「這次會議不是提前安排的麼?」陳克對此有些意外。理論上所有的日程安排早就該確定才是,怎麼會突然出現政治局會議的調整。
「本來是提前安排好的,但是最近情報部門收到一些關於安全方面的情報,國內外的敵人都有搞刺殺的跡象。政治保衛部門的同志要求對日程安排進行調整,所以不得不出現臨時變動。」路輝天無奈的答道。
提到安全問題,連陳克也沒有辦法了。反動派們到了這個時候肯定是狗急跳牆的,即便是覆滅也會想拉上墊背的。本來人民黨倒是可以使用革命恐怖來對抗反革命恐怖的,偏偏陳克怎麼都無法背離歷史上黨決不搞暗殺的政策。想到這裡,陳克嘆道:「安全第一。」
「秋瑾與徐錫麟先生的信我過一段再回。」路輝天再次確定。
陳克擺擺手,「不,直接告訴他們,當下的革命局勢已經變化。以前的革命者在當下的情況下很可能會變成反革命。這不是他們變了,而是革命的情況變了。不用太含蓄。」
「如果秋先生他們認為我們是在挑撥離間呢?」路輝天問。
「那我們也沒辦法,既然回信,這總得說實話吧?」陳克反問道。
果然如同路輝天所擔心的,在光復會浙西分部長興縣縣政府裡面,秋瑾和徐錫麟看完了署名路輝天的信之後都沒立刻吭聲。過了一陣,秋瑾才說道:「文青居然也挑撥離間起來?真令人不敢相信。」
光復會浙西分部與光復會總部的矛盾大家都知道,路輝天信裡面已經說的明白,「到底是資產所有者萬萬歲,還是勞動者萬萬歲,這是絕不可能妥協的根本矛盾。既然兩位在浙西傾向於勞動者利益,那麼一定會遭到資產所有者的反對。不同的時間裡面,革命者們會看起來判若兩人。其實絕非如此,只是某個時間段裡面推翻滿清是主要矛盾,但是封建土地所有者們自始至終都是以保衛他們自己的利益為首要目標的。」
這話明白無誤的表示,光復會浙西分部已經成為地主的眼中釘肉中刺,要兩人看清形勢選擇立場。就秋瑾和徐錫麟來說這就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蔡元培好歹也是光復會中的大學問家,人品學問都沒有任何問題,人民黨的暗示蔡元培會站在地主那邊對浙西分部下手,這不能不讓秋瑾和徐錫麟覺得荒謬。
「看來文青是絕對不肯放過黃興與宋教仁先生了。」徐錫麟的聲音裡面有些遺憾。
「伯蓀,不管以前有過什麼事,他們兩位現在做了階下囚,我們總不能坐視不理。」秋瑾對徐錫麟的態度有些不高興。光復會上下其實不怎麼待見這兩個人,早在同盟會時期,這兩人為了力推孫中山上台,在背後還是搞了不少政治手腕的。更重要的是,光復會當時的領導者是陶成章,陶成章極為討厭孫中山,與黃興和宋教仁衝突也不少。徐錫麟與陶成章關係莫逆,自然也不可能真心喜歡黃興與宋教仁。但秋瑾為人豪爽,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相對比較討厭。陳克對以前的革命志士如此不留臉面,秋瑾很是有些看不過去。
正說話間,外面的警衛員進來說道:「兩位先生,陶公來了。」
「陶公來了?」秋瑾和徐錫麟都是喜出望外,兩人連忙迎接出去。
果然,陶成章帶了兩個隨從等在長興縣縣衙門外等著。一見到兩人,陶成章就笑道:「伯蓀與鑑湖近來可好。」
兩人把陶成章引進縣衙後廳,三人剛一坐在,陶成章已經正色說道:「最近要打大仗了,兩位可曾聽說?」
北洋與人民黨之間的決戰已經不是什麼特別的秘密,秋瑾與徐錫麟都點點頭。
「蔡先生要我們到杭州開會,共商此事。」陶成章說道。
「那也不用勞煩陶公來送信。」秋瑾問道。
陶成章慢悠悠的答道:「蔡先生這次開會,要商討的事情之一就是徹底推行鄉紳自治。反正我最近也沒什麼事情,乾脆過來給大家捎個信。」
第五十九章 四一二(二)
「陶公,不知你對戰爭有何看法?」徐錫麟對戰爭很是惴惴不安。這些年經歷風風雨雨,徐錫麟的見識遠超以前。無論戰爭勝利一方到底是誰,這個勝利者都將執掌中國未來。從心裏面來說,徐錫麟並不希望誕生這樣的勝利者。但是他的理智明確無誤的告訴他,畢竟誕生這樣的一個勝利者。
陶成章的神色有些黯然,「蔡先生的意思是要支持北洋。我也問過他多次,蔡先生的底線是必須保證浙江的自治。」
秋瑾性子比兩人直爽,她乾脆利落的問道:「陶公,你覺得北洋贏不了文青麼?」
聽了這麼直白的問話,陶成章苦笑起來,「鑑湖,文青和袁世凱之間我心裏面當然向著文青多一些。而且咱們江浙自耕農多,文青自己寫書的時候寫的可真好,太平天國時期江浙在湘軍與太平軍拉鋸戰裡面人口損失極大,所以戰後自耕農興起。可他搞起革命之後就不管這個事實,人民黨所到之處都得土改。我就是想替他說幾句話也說不出來啊。」
秋瑾知道陶成章的難處,不過她卻不太贊同陶成章的說法。光復會浙西分部實施的是遏制土地兼併,減租減息,政府出面扶植工農業的政策。由於具體執行中幾乎全面照搬人民黨政府,只是模糊土地所有制問題,頭幾年雖然艱辛,這兩年困難算是熬過去了,浙西地方上搞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