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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仁自打自家老爹大正被扣了一個「精神失常」的頭銜之後,就對所謂遺傳病極為敏感,所以他想方設法的進行鬥爭,與山縣有朋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足足鬧了一年半之久,這才最終娶了久彌宮良子。山縣有朋鬥爭失敗,不得不自己下野去了。
永田鐵山他們之所以能夠得到裕仁的信賴,因為永田鐵山以及岡村寧次等人在德國的巴登巴登拜見裕仁的時候,明確表示,無論如何都要保裕仁登基,而且一定會徹底剷除長州藩的大佬們。這兩樣事情都是裕仁真心希望的事情。事實證明永田鐵山與岡村寧次的確是真正在努力做這份工作。對於手下擁有行事的權力,裕仁倒是不在乎。作為天皇是不能犯錯的。而這世上是做得越多錯的越多。所以裕仁並不在乎所謂「統制派」是如何實施他們的政策。
但是日本的權力必須來自天皇,而不是那些擁有權力就能恣意妄為的權貴。
前一段有人到皇宮前請願,關於「日本人民的天皇」這種說法裕仁不是沒聽說。不過裕仁根本沒有往心裏面去。日本人民算什麼東西?
「日本人民的天皇」被扣上「精神失常」這種帽子的時候,人民有來打倒長州藩,進而幫助天皇恢復權力麼?沒有!
皇太子娶個妻子,遭到大臣無端干涉的時候,人民有起來支持麼?沒有!
甚至皇太子都有可能無法繼位的時候,人民口頭上說什麼了麼?沒有!
靠了裕仁這些年的努力,靠著永田鐵山等人的出力,裕仁好不容易才控制了軍部。逐漸控制了政權。這都是裕仁自己努力的結果。
這樣的一個情況下,要人民做什麼呢?日本普選之後,從人民中間都選出了些什麼?選出了一群能被田中義一用秘密經費賄賂的議員!如果說軍部是混蛋,當時在野黨民政黨可說是民選議員組成的,他們和田中義一一樣大量賄選。只是因為資金不足而失敗了。這就是民主?!
與這些相比較起來,還是始終對裕仁表面上維持著尊重與服從的年輕「統制派」們更加靠譜。
外面有逆賊攻擊皇宮,裕仁並不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是哪個部分的。他只知道,有一群膽大妄為的亡命徒試圖來剝奪天皇的權力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姿態,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勢。
而在裕仁面前跪坐著好些個高官,他們或者是皇親貴戚,或者是高官。在統制派得勢的當下,這些人都是來表示服從的。以前的時候,這些傢伙們或者有自己的心思,或者與皇道派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干係,此時他們都認清了局面,準備向裕仁表示徹底服從了。
外面儘管槍炮齊鳴,還有劇烈的爆炸。然而裕仁冷著臉巋然不動,這些人哪怕是心中害怕,也沒敢有任何動作。也就在此時,皇宮衛隊的指揮官偷偷的拉開房門。
「進來吧。」裕仁開口說道。
少將戰戰兢兢的進來,然後用謙卑的聲音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作為,裕仁盯著少將看了片刻,開口說道:「你做的很好。那就派個人去詢問一下叛軍。」
在這些年的政治鬥爭中,裕仁很清楚恐嚇與發怒是最沒用的事情,外頭那些打著「維新」旗號的逆賊們不管有什麼想法,首先穩住他們。等到外面的勤王部隊趕來解決他們才是正經。實際上裕仁已經向陸軍與海軍發出了命令,要他們立刻派部隊前來救駕。每爭取一分鐘,局面就對裕仁這邊好上一分鐘。至於逆賊們到底有什麼想法,裕仁是真的很想知道。只有了解了敵人的需求,才能夠找到其中可以利用的要點。
少將本來已經做好了被呵斥的準備,沒想到天皇陛下居然如此寬宏大量,他立刻如蒙大赦般的退了下去。
「陛下,何不勸降外面的那些人。」屋內的人見裕仁並沒有發怒,內大臣湯淺倉平試探著問道。
裕仁忍了許久,聽了這不知好歹的話,他的情緒終於忍不住暴怒起來。一面拍著桌子,裕仁怒喝道:「勸降?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想法,這種胡作非為的行為必須儘快鎮壓!必須儘快鎮壓!」
見裕仁與方才判若兩人的模樣,那些皇親大臣們都畏懼的低下了頭。有了這麼一個突破口,裕仁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仿佛是牢籠裡面的野獸般背著手來回走動了幾步,裕仁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的這些人,用一種冷酷的語氣說道:「諸君,如果逆賊們要把叛亂行為進行到底,那麼朕也絕對不會束手就擒,到時候朕將親自帶領著禁衛軍與這些逆賊死戰到底。到時候還望諸君能夠與朕一起戰鬥!」
這幫大臣們仿佛是打開了開關的留聲機一樣,同時俯身說道:「嗨咦!」
雖然大部分人心中對裕仁的這種想法是不以為然,甚至是心中暗罵的,可沒有人敢在此時說出什麼「動搖軍心」的話。天皇身邊的侍衛們虎視眈眈的看著屋裡的這些人,不管天皇會不會真的披掛上陣,處決屋裡面幾個不識時務的傢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在外面的安騰輝三中佐自然不知道皇宮內城裡面的變化,二次進攻的準備已經完成。正在安騰中佐準備發出命令的前一刻,內城城門開了一道小縫,一個穿著正式侍從服裝的傢伙走了出來。也就是說,那位穿著宮袍,髮髻上帶著高高的細長帽子,從外貌上看有些像神殿的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