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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兩岸民風彪悍,性子「粗野」。能夠在保險團中成為敢於戰鬥的戰士,絕大多數都是性情十分暴烈的戰士。得知有了學田這種東西存在之後,戰士們當中反應快的已經開始怒罵了。然後這種憤怒迅速引發了整體戰士們的怒火。
「原來這幫人竟然這樣來騙俺們!」這是戰士們共同的憤怒之處。
「有沒有學田,和大家能不能讀書認字根本沒有關係。咱們的隊伍沒有學田,照樣教大家認字。」何足道現在根本不去談什麼理論。因為部隊馬上就要擁有自己的農場,如果糾纏這些東西,根本沒意義。他現在需要的僅僅是要告訴戰士們,以前的制度都是一種欺騙。
「同志們,不僅僅是學田。族田,族產。這些玩意說起來都是一樣的,到了危急關頭,用這些田地裡頭的糧食來救大家的命。現在這麼大水災,大家吃過族田,族產裡頭的一口救命糧麼?」何足道繼續高聲說道。
會場裡頭的戰士已經被激怒了,何足道說的沒錯,大家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時候,除了人民黨之外,根本沒有人來救眾人。如果不是吃著人民黨的救命糧,大家只怕早就餓死了。
「同志們,我說這些,要告訴大家的只有一件事,團結起來就是力量。族田,學田本來就是一個笑話,就算是這些田地都在。也不過是一丁點人來營,隨便遇到點災害就垮了。咱們現在能生產自救,靠的是什麼?靠的是全縣百姓心往一起使,勁往一起使。咱們這幾萬人才能有活路。同志們,團結就是力量。」
何足道的演講得到了同志們的贊同。
「沒錯,何政委。大家心齊了就能辦事。」戰士們喊道。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有人乾脆已經唱起來了。
看著大家滿臉通紅的揮著手發言,何足道高高舉起了自己的手,示意大家靜下來。同志們雖然知道何足道的意思,不過此時情緒激動,好一陣子才靜下來。
何足道喊道:「同志們,咱們鳳台縣馬上就要分田了。分了田之後,咱們有數不盡的好日子要過。這點,大家相信我們人民黨,相信我們的隊伍麼?」
淮河兩岸的百姓因為經常遭遇自然災害,民風彪悍,而且形成了重義氣,講團伙的江湖風氣。在自然災害面前,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如果不靠大家的力量,不靠了社會組織的話,大家是絕對不可能活下去的。這是自然環境給大家造就的生存模式。
加入了保險團之後,政治教育幾乎是天天講。雖然戰士們並不能完全理解人民黨保險團的綱領,但是這些出身普通農民的戰士們都知道,人得講道義,講義氣。這與保險團講述的依靠組織,依靠人民恰恰不謀而合。只靠了自己啥也幹不成的。在這個可怕的災年裡頭,站出來救大夥的只有人民黨,只有保險團。哪怕是這種樸素的習慣,也讓眾人對組織有著一種天然的信賴感。更何況是和自己一起工作,戰鬥了很久的何足道政委呢?
聽到了何足道的召喚,戰士們立刻給與了回應。這些天來,戰士們已經習慣了戰鬥。淮河沿岸的圍子已經被攻破殆盡。圍子裡頭地主們的糧食被統統繳了出來,成千上萬的災民們也得到了活命的機會。平心而論,這年頭敢於戰鬥的戰士,真正推動他們的原因之中,黨和軍隊的教育固然是一方面,不過早在人民黨來到豐臺縣前就已經積累起來的對那些富人的敵視與仇恨比例那是極大的。
有了正義的旗號在手,為了和自己一樣的窮苦百姓某條活路,這本來就是江湖兄弟們的理念。大家都不傻,既然部隊把自己專門找回來,回來之後也不讓回家,而是在一處相當偏僻的營地集中,這肯定是有大事情要讓自己來做。部隊裡頭已經互相私下互相討論,這次到底要去打誰。何足道的話很明顯就是在發出號召,大家自然熱血沸騰的回應了。
「我們信!」
「何政委,你說吧,讓我們幹什麼?」
「保險團指到哪裡,我們就打到哪裡!」
何足道雙手往下壓了壓,仿佛要把這樣的熱情暫時用雙手壓住。「同志們,我想問你們,現在的日子好不好?到底好在哪裡?」
這個問題很是抽象,何足道看戰士們暫時沒了言語,他隨手指了一個戰士,「劉莊生,你來說說。」
劉莊生是一個普通的戰士,以前只是在士兵會議上發過言,現在突然被叫起來,他有些侷促的看了看眾人。大家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劉莊生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他的心臟立刻加速了跳動,這種感覺甚至比打仗還要緊張很多。
「有啥說啥,咱們的隊伍就是要讓大家說話。」何足道笑著安慰道。
劉莊生狠了狠心,大聲說道:「咱們的隊伍從來不欺負人。政委,首長們對大家都很好。」
這算是被逼出來的實話,也就是如此,這樣的實話才有一種強烈的說服力。這是大家最直觀的印象。聽了劉莊生的話,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感受。
何足道衝著劉莊生點點頭,「你先坐下,劉莊生同志。」接著他又隨手點了一個戰士,「王二勇同志,你來說說。你覺得咱們的隊伍好在哪裡?」
因為有了前面劉莊生的話,王二勇的話就順暢了很多,「幹活雖然多,但是能吃飽。而且,我覺得在咱們的隊伍裡頭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