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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一瞬間的停頓都能夠導致極大的惡果,安徽新軍士兵們只停了二十幾秒,已經有另外一隊新軍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沖向了城梯。停在城梯口的士兵有些開始讓路,有些卻依舊在發傻,三四事號人就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在通向正在戰鬥的城牆的路上擠成了一堆動彈不得。
熊明楊手腳並用的爬上長梯,針對安慶的城牆製造的長梯比較纖細,一上人就晃動的很厲害。只能同時由一個人戰士進行攀爬。熊明楊是擠開了排在他前頭的士兵才得到了攀爬的機會。此時城頭上已經上了四個突擊隊員,每個突擊隊員都帶了八枚手雷。只聽得城牆上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間雜在爆炸聲中的步槍射擊聲都是其他地方往城頭突破口打來的。
此時的熊明楊只覺得心裡頭一片空明,什麼樣的雜念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如果不能以最快速度爬上城牆,想什麼都沒用。按照訓練時候的積累的經驗,熊明楊既不追求更快,也不去尋找什麼更穩,順著顫巍巍的長梯,他手足並用毫不停頓的爬了上去。無論是城頭的槍聲和爆炸聲還是城內新軍驚慌失措的喊叫,熊明楊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的心裡頭平靜的如同一潭湖水,甚至有一種超脫般的靜寂。
突擊隊的戰士們看到自己的隊長如同飛一樣爬上了長梯,用一種揮灑自如的動作轉眼間就到了頂端,然後熊明楊隊長按住城頭的垛口,輕盈的躍上了城頭。只用了普通戰士一半的時間就爬完了長梯。戰士們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就有人爬上了梯子,模仿著熊明楊隊長的樣子,不顧一切的向上攀登。
突破口的城牆上本來就沒有燈火,現在更是瀰漫著濃厚的硝煙。手雷爆炸後特有的刺鼻味道讓熊明楊幾乎要咳嗽起來。已經上了城牆的四個戰士人人手裡頭握著手榴彈靠在牆邊,從他們等城開始,只要有敵人向這邊射擊,他們就用手雷還擊。周圍已經沒有敵人了,至少沒有敵人還有勇氣敢對這些戰士開槍。倒是城內已經是燈火通明,熊明楊趴在城牆內側往下一看,不遠處一堆新軍擠在城梯口。「跟我來!」他大喊一聲,就率先往那邊衝去。
人們一旦毫無秩序的擠在一起就會如同亂麻一樣,越是著急反倒越沒有辦法輕易理順。城梯口的清軍有些急著上城,有些則想偷偷溜走,還有些乾脆就站在那裡傻等,希望能夠不前進不後退混過去算了。城梯口的混亂花了三分鐘都沒有能秩序。在第四分鐘的時候,幾個東西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清軍的肩頭或者腦袋上。
「誰他媽亂扔東西。」被砸到的清軍有些反應比較快,他們已經忍不住抬頭向城上罵道。三秒鐘後,一連串的爆炸將城梯口三十幾名清軍給炸的血肉橫飛。
蒲觀水派出的增援部隊既然不用考慮隱蔽問題,不到十分鐘就渡過了護城河,長梯架起之後,登城速度遠超蒲觀水想像之外。正在蒲觀水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熊成基已經跑了過來,急切地說道:「蒲協統,讓我們岳王會的兄弟上城勸降吧。」
人民黨拿下馬營之後,岳王會的會黨們紛紛出來表示自己是革命黨的同志。戰鬥出發前,柴慶國和蒲觀水拿到了一份新軍裡頭岳王會重要幹部的名單。蒲觀水對新軍非常熟悉,這幫革命同志人既然肯出來為革命效力,蒲觀水對這幫人偷偷把一些低級士兵說成岳王會成員的做法就睜隻眼閉隻眼。柴慶國對岳王會的戰鬥力很是質疑,他讓岳王會和他們的手下自成一軍,在旁邊觀戰。蒲觀水對此並無異議。
熊成基畢竟是正牌軍校畢業,平日裡對蒲觀水很是佩服,他自告奮勇跟著蒲觀水。眼前激烈的交火聲讓熊成基這個安徽革命歷史上著名的革命者既興奮又畏懼。他倒不是害怕打仗,人民黨攻擊的迅猛程度遠超熊成基想像之外,熊成基擔心在新軍裡頭的那些同志被捲入戰火平白送命。
對熊成基的申請,蒲觀水想都沒想,他指著護城河對岸的兩架長梯說道:「那你現在帶人渡過護城河從這裡登城吧。」
「……,是。」熊成基回答的並不很順暢。蒲觀水一直是熊成基的上司,聽蒲觀水這麼一說,熊成基立刻覺得蒲觀水是要讓岳王會的同志上城幫著打仗。
蒲觀水看著熊成基站在原地不動,他奇怪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
熊成基立刻立正回答道:「請蒲協統給我們發武器彈藥。讓我們投入戰鬥去。」
「你們上城喊話,要武器彈藥幹嘛?」蒲觀水下意識的問道。說完這話,他已經明白熊成基的意思,蒲觀水指了指城上,「想要武器彈藥,那就自己去繳獲。我話說頭裡,你們現在打不了硬仗,跟在我們部隊後頭繳獲吧。別和我們的部隊搶。」
蒲觀水說這話的時候覺得理所當然,天經地義。可這話聽在熊成基耳朵裡頭可實在是有點傷人。很明顯,蒲觀水根本就沒有吧岳王會當成自己人,對於岳王會的戰鬥力更是蔑視的很。強忍住憤慨,熊成基領命去了。
在原定計劃裡頭,城西的戰鬥是針對三座城門的佯攻。儘量吸引敵人的兵力。在城東實施爆破突進之後,城西的敵人就不得不把兵力調向城東。在這個時候,城西的部 隊才開始強攻。現在的情況變成了柴慶國的馬隊調動了敵人的兵力轉向城北,偷襲的突擊隊已經奪取了一小段城牆。聽聲音,熊明楊已經指揮著部隊向兩邊展開,同時對城內的敵人開始實施活力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