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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在紙面上完成學校的安排,齊會深要頻繁的和他父親一起接洽英國人,不能跟著陳克一直給人治病。一個人去治病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華雄茂既然願意負責福建的藥品銷售,陳克覺得華雄茂總得出差。陳克不可能跟著華雄茂一起去福建,現在讓華雄茂完全了解特效藥的使用,以及治療效果,也非常有必要的。
和陳克去行醫兩次之後,華雄茂很認真地表示了歉意,「文青,我看著那些病人,覺得渾身不自在,晚上做噩夢。文青,求你讓我去賣藥吧。治病這事我干不來。」
無論陳克怎麼闡述了解藥品特性的必要性,華雄茂都表示,自己得過一段才能繼續接觸病人。現在他看見病人就噁心的想吐。
在華雄茂落荒而逃後,游緱自告奮勇尋找可靠的中國西醫。兩天後,她帶了一位名叫王啟年的醫生過來。王啟年是廣東人,家族在南洋有不少人華僑。這位王醫生的叔父是海員,王啟年靠了叔父,在法國馬賽一家什麼醫學學校畢業。看王啟年語焉不詳的模樣,陳克很懷疑這家「醫學學校」的教師,很有可能就是船上的船醫。
但是談起靜脈注射、注射劑量、生理鹽水、配置藥品,王啟年也算是對答如流,實際操作也頗為熟練。足以勝任醫生的職務。陳克擔心這位王醫生的來歷,家裡面既然有華僑,這位王醫生的來歷就不會那麼簡單。王啟年也是游緱的朋友推薦的,她表示去詢問一下。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7月17日上午,第一次黨會正式召開。出席會議的一共有五人,陳克、齊會深、華雄茂、游緱、周元曉。雖然提起黨會,大家都嘻嘻哈哈,真的圍坐在桌邊真正在黨的名義下開會的時候,本來熟悉的朋友的互相對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陳克拍了拍桌子,「我宣布,第一次黨會正式開始。」
沒人鼓掌,沒人說話。大家平靜的等著陳克繼續往下說。
「第一項,我們先選出這次的書記員。」
「書記員是什麼?」華雄茂問。
「書記員負責記錄每一個議題,每一個人的發言,還有最後達成的決議。除此之外,在會後,書記員要整理會議綱要……」陳克本以為這些東西很容易理解,讓他大跌眼鏡的是,說完了書記員的責任之後,同志們的觀點就大相逕庭了。
「我寫字不行,我幹不了。」華雄茂先說道。如果華雄茂就此不繼續說下去的話,這還算是能夠理解的範疇。沒想到華雄茂接著問道:「這種事情就是打雜乾的,我們下次專門找個人來做這個吧?」
陳克盡力讓自己去理解華雄茂,從好的方面來考慮華雄茂的話。按陳克所想,華雄茂的本意大概是——專心記錄大家的話,就沒辦法參與討論了。所以這種工作還是找不管事的人來做就行。而且陳克懷疑華雄茂認為書記是一種低等級的職位,現在這幫人作為「核心幹部」,並不該做這個。
齊會深畢竟搞過革命,他的思路就比較靠譜。「咱們談得很多事情需要保密,怎麼能用外人呢?」
「我寫字也不行,我幹不了。」游緱跟著發言。
周元曉一言不發,直到看陳克瞅著自己,周元曉才勉強說道:「我幹不了。」
對於大家的觀點,陳克覺得很無奈。一個小小的書記員看著沒什麼,在共產黨的黨內職務當中,書記的最高級別——總書記那可是黨內的第一人。真正名至實歸的黨主席只有一個。如果現在陳克作為黨的主席,那麼位列第二的就是總書記。很多時候,地位這種東西,根本不是靠爭,誰能夠適合這個位置,不用爭的。
看沒人來爭這個書記,齊會深說道:「我來吧。」沒有人反對。
陳克說道:「會議第二項,我們選出這次會議的主持人。我選我自己。」
這個議題沒有任何人反對,陳克看齊會深沒有動筆,就催促道:「會深,記下來。」
「這個也要記?」齊會深有些不解。
「這就是以後我們開會的規矩。會議上,任何一件事都要記。」陳克非常認真地說道。
聽了陳克的話,齊會深開始記錄。
「第三項,以後的每一個議題,最終都要舉手表決,每個人都要說話。同意的話,就舉手表示,不同意的話,就要明確反對……」
這些陳克在小學時代就學過的規矩,一樣樣的作為議題提出,而且一樣樣的經過眾人的舉手表決。大家本以為陳克要講重要的東西,沒想到卻是重新學習規矩。開始還好,過了一陣,大家都覺得很沒意思。華雄茂甚至開始打起了哈欠。
好不容易把會議規矩講述完。陳克看齊會深把這些寫完,才對眾人說道:「這次會議結束之後,書記員要做什麼?」
所有人都沒有明白什麼意思,陳克不得不再問一次。眾人都想不起來,齊會深也沒有想起來,他連忙看了一番會議記錄,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書記員要在會後寫出會議總結。」
「這就是要書記員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要在保存會議的原始記錄的基礎上,還要寫出會議總結。」陳克微笑著說道。更具體的說,陳克的嘴角拉出了一個笑容。
作為一個穿越者,陳克一直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在這個陌生的時代,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陳克總是要靠自己去解決一切問題。反正都是從零開始,面對著不認識的人,倒是革命者更加容易接觸,更加容易找到共同語言。在1905年,陳克當一名革命者反倒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