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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黨部隊其實倒是真心歡迎路邊村落的群眾賣吃的給部隊,遠路無輕重,行軍超過一定距離,任何一點多出來的負重都能造成極大的體力消耗。而且行軍的15軍也沒有完全習慣東北的天氣。不用說別的,18軍大部分官兵都已經掌握了使用雪橇的技能,15軍的官兵還是剛剛嘗試著掌握。
東北的雪一下就是老厚,半人多高的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為了加強行軍速度,部隊先讓狗拉雪橇在前,比較好掌握了滑雪技能的部隊跟著雪橇隊。他們壓出來的道路再由後面的步兵走過,中間又是後勤部隊的雪橇進行著某種程度的碾壓,這才算是勉強維持著能夠保證行軍速度的路面。
15軍軍長韋伯是武漢人,08年參加工農革命軍,論資歷遠比18軍軍長兼第四野戰軍司令穆虎三更深。但就這一件事就讓他明白了為什麼穆虎三能夠後來居上,光行軍這一項,就能看出穆虎三到底費了多少心思,動了多少腦筋。
24日下午時分,部隊已經到了預定的休息點,18軍和14軍在這裡修建了很大一片雪屋,此時隨著刺骨的大風,雪很快就停了下來。此時刮的是西北風,部隊還算是順風,如果部隊繼續冒著大風前進的話,很有可能在晚上趕到目的地。如果現在就開始休息的話,最少要耽誤幾個小時。
雖然很想命令部隊繼續前進,韋伯卻請教起18軍派來的嚮導參謀。想到參謀給的建議是立刻休息。
韋伯心裏面是很贊成這個建議的,但是他問道:「為什麼?」
「這陣大風之後,氣溫還要猛降。就咱們同志的情況,我只怕他們頂不住。」參謀答道。
「日本人會不會跑掉?」韋伯很清楚15軍已經在東北的冬天吃了多少苦頭,可因為一時鬆懈讓戰役目標無法完成的話,責任首先就會歸到韋伯的頭上。在工農革命軍中,追究責任從來是先把最上面的處理完再處理下面的同志。韋伯可是親自參加了制定這種規則的軍委的會議。
「日本人在這種天氣裡面進行夜晚行軍的話,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只怕那時候日軍連拉槍栓的力氣都沒了。」參謀平靜的說道。18軍就幹過一次這種事情,結果那支部隊行軍後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充分了解了情況之後,15軍軍長韋伯立刻命令部隊進行住宿準備。18軍參謀的建議是非常正確的。別看當下是下午,等到天黑之後,15軍才勉強整頓好了住宿條件,所有部隊都住進了冰屋。
聽著外面狼嚎般的風聲,韋伯忍不住親自出去巡視了營地。即便穿的極厚,韋伯也感受到冷風迅速的抽取著自己的體溫。更可怕的是,韋伯甚至連冷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走了一陣,他就覺得自己身體逐漸僵直起來。而天空的彤雲竟然被狂風很快給驅散了,到了午夜的時候天就晴了。冰冷的月光灑在雪白的大地上,更讓人感到一陣寒徹心肺的凍意。
巡邏部隊已經不是一宿兩班,而是每一個小時一班。儘管巡營是韋伯的習慣,但是他今天也只在外面待了一個半小時就被迫回到了自己的司令部。用手指摸著自己的臉,韋伯發現手指與臉頰上都失去了觸感。儘管不是第一次被東北的酷寒驚呆,韋伯還是對18軍參謀的準確預言感到些震動。
每天黎明前是最冷的時候,晴朗的夜晚會導致地表溫度更快散失。陳克從初中學到的地理知識也同樣完全擴散到了人民黨根據地,特別是工農革命軍中。即便如此,在黎明前的酷寒中,15軍依舊起床吃了早飯,然後部隊踏著被黎明晨曦染成微紅的白色原野向目的地繼續前進。
25日下午兩點,在18軍偵查部隊的接應下,工農革命軍15軍終於占據了本溪湖到安東的鐵路。韋伯命令部隊沿著鐵路北上。根據情報,日軍第七師團就在前方不到二十公里的地方。在雪地中,狗拉雪橇是最有效的行動工具。行軍沒有太久,工農革命軍就抓到了兩批日軍偵察兵。雪後晴天的大風如同刀割一樣,這些日軍偵察兵凍得渾身哆嗦,根本跑不動。只是把他們上衣脫光在雪地裡面遛了兩分鐘,這些日本鬼子就嗷嗷叫著開始投降。不老實回答的傢伙被脫的只剩條內褲繼續在雪地裡面溜,老實的傢伙則提供了第七師團的近況。
第七師團根本沒想到工農革命軍能從後面繞過來,現在甚至連防禦陣地都沒有布置。昨天晚上開始的大風天氣,讓第七師團全部龜縮在冰冷的營地裡面動彈不得,部隊戰鬥意志低落。
15軍的參謀部都看著韋伯,儘管15軍的情況也很慘,不過親眼見到日軍偵察兵的軍服,15軍的指揮員們都相信,和日軍相比,15軍絕對是遠遠勝過他們。如果能夠對日軍發動突然襲擊的話,有很大機會取得極大戰果。
臨時指揮部在一個臨時帳篷裡面,說是帳篷,其實也是四處漏風。韋伯的軍用兜帽罩在腦袋上,一時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師師長說道:「軍長,如果你擔心的話,讓我們師打一下試試看。」
經歷了長途雪地行軍之後,韋伯很清楚在最少過膝的積雪中發動進攻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一旦一師遭到敵人優勢兵力的打擊,後面的部隊根本無法有效援助。讓一師發動試探性進攻,與讓一師獨立作戰根本沒有區別。思前想後,韋伯最終還是向發動奇襲獲得戰功的誘惑屈服了。
「部隊向敵人第七師團發動進攻!」韋伯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