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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波牢牢握著操縱杆,滑翔機向著跑道降了下去。最早的滑翔翼時期,不少同志就是因為把握不住飛行姿態,而且對空中速度與地面速度感覺有問題,可是出了不少傷亡。飛行大隊的大隊長到現在已經換了五任,三死兩傷。身為第六任飛行大隊的大隊長,張紹波已經不僅僅是運氣好,他的確有著相當過硬的能力。
飛行大隊是人民黨部隊裡頭最大膽無畏的戰士們組成的,至少是在高處從不恐高的戰士。最初的兩百名同志們從熱氣球開始練起,到後來學習操縱滑翔翼。再往後,滑翔翼的材料以及模樣不斷變化。
空軍要求有紮實的文化科技知識,教官們每天教書,同志們一開始學的相當辛苦。好多從未聽說過的名詞和概念被強行灌輸洗腦,甚至有同志精神狀態出現了異常。
不過空軍淘汰率很高,這是用生死來淘汰的,只懂得讀書的和不懂得讀書的都出事了。剩下來的,都是反應敏銳,能理論聯繫實踐的。
距離地面越來越近,在飛機裡頭的張紹波有種自己撲向地面的感覺。但是他知道這是錯覺,經過多次訓練,多少次反思,張紹波已經完全能從這種感覺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那個降落感受。儘管飛機的著陸姿態還不夠好,張紹波依舊沒有絲毫遲疑。推動操縱杆,飛機向著跑道沖了過去。
劇烈的震動讓飛機裡面的張紹波身體猛烈的彈動著。幸好有安全帶,他的腦袋才沒有磕到窗戶上。知道顛簸慢慢停下,張紹波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他這次又活下來了。
「大隊長!」地勤們已經蜂擁而上,張紹波按照飛行手冊的規定,打了個自己安全的手勢。地勤們隨即連拖帶推,把滑翔機運向機庫。給另外一名飛行員讓出跑道。
第兩名飛行員都安全著陸,機場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聲。這不是為了讓別人看,而是同志們發自內心的歡呼。出大大小小的問題幾乎是常態,像今天這樣兩機起飛,兩機安全在跑道上降落,這是比較少見的局面。
「德國人一共來了七條船。」一出機艙,張紹波立刻說道,「五艘軍艦,兩艘運輸船……」
記錄完了情報之後,同志們立刻詢問對這新飛機的感受。
「這次的不如上一次的。上次那飛機好歹操控性強,這飛機是改進了很多,但是一旦下了決定採取了飛行姿態就沒法變了。這要是讓新手用這個,出了事情連個跑都沒有。」張紹波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們看這飛行姿態很穩定啊。」戰士們對此不是很同意。
「這飛機對起飛條件要求太高,我會打報告,飛行大隊暫時以訓練為主,這種飛機起飛方式完全不合適。」張紹波幾乎是徹底否定了繼續飛行。不過沒人會批評這種態度,至少飛行大隊裡面沒有人。
在中國的外國駐軍為了儘量實施威懾,他們的軍事情報比較透明。德國軍艦的情報傳遞到了徐州之後,與已經收集到的情報一對比,德國太平洋艦隊傾巢而出的事實就能夠確定。
「德國鬼子這是準備登陸麼?」武星辰對此有些意外。
「炮擊連雲港能嚇住咱們麼?」陳克反問道。
同志們也覺得很想不明白德國佬到底想幹什麼。德國在青島有個海軍要塞,如果把在北京的駐軍都給算上,德國海軍與海軍陸戰隊這等作戰部隊總共不會超過四千。在山東德國人還有一定量的僕從軍。但是這幫人數量至多不過一千人。就這麼加起來五千人,居然也敢對根據地動手?他們隨便一深入根據地,那就是關門打狗。
陳克原本也認為很可能會如此,不過他又覺得自己是想當然了,「同志們,如果德國人在海軍艦炮的掩護下,在連雲港修建起要塞的話,你們覺得整個局面會怎麼改變?」
「修要塞的話,他們要塞裡頭完全靠從海上補給麼?」龐梓雖然不太懂海軍,但是上了陸地之後打仗也就那麼幾個模式。
「如果要塞裡頭只駐紮三百人,一次補給就能讓要塞維持好幾個月。海上補給並不稀奇。」嚴復答道。他身為北洋水師學堂的校長,對海上作戰非常清楚。
看同志們都沒有反對嚴復的話,陳克朗聲說道:「只要德國鬼子今天在這裡紮下跟,明天英國佬就敢在長江上修其他要塞。列強們對中國有一個列強一致的原則。德國佬得到的,其他列強都要得到。」
「讓德國佬死去吧!」龐梓立刻吼道。
「陳主席,德國佬想著用艦炮來掩護他們的登陸部隊。這次讓我帶兵,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在咱們連雲港壘起一磚一瓦。我親自上第一線指揮!」武星辰大聲說道。
「我們馬上組織地方上的運輸隊伍,做好戰爭的準備。」尚遠也慨然說道。
不管是軍政幹部,還是民政幹部,都紛紛請纓或者要求負責這次戰爭的後勤與保障工作。陳克對此是很高興的,不過他卻有些遺憾,同志們熱情有餘,但是明顯被德國佬的行動給打懵了。這仗是一定要打的,但是卻不是這麼一個打發。如果只是防禦戰,就算德國佬有艦炮掩護,而這種大口徑火炮下,什麼土坦克,什麼土木挖掘都太抵招。但是陳克覺得實在不行可以使用氯氣。以單兵靠近,直接用氯氣手雷襲擊敵人,也是能有很大的戰果的。
不過這都是戰鬥安排,從戰役上,甚至從政治上角度上,這種腦子一熱就滿腦子想著怎麼和敵人進行作戰的方法並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