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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克銳利的目光掃視了這些人一眼,方才開口說道:「諸位,你們馬上就要被釋放了,在釋放大家之前,我想和大家說說話。」
台下的人群裡頭發出了一陣輕微的騷動,陳克說要放他們,這應該不會是假的,不過陳克要和他們說話,估計是要狠狠的勒索他們一番了。喜悅和痛苦的神色在這些人臉上交替閃過,不過最終喜悅的神色還是占了上風。
看下頭靜了一些,陳克才繼續說道:「諸位,新政府採取的是土地國有制度。這土地不歸我,不歸人民黨,而是歸人民政府所有。大家肯種地的,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或者小孩,一個人都能分三畝地。他們有這土地的使用權。所以諸位回去之後,若是願意種地,那就可以申請土地,我們新政府不刁難大家。」
下頭的地主們用詫異的神色看著陳克,這個消息完全超出了這幫人的想像之外。倒不是一人三畝地有多少,這些人哪個不是曾經坐擁幾千畝良田的。這項政策表明了新政府並沒有要把這些人趕緊殺絕的意思。這反倒是不太能理解的。
「另外呢,我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沒有,我們要求大家簽署的是繳納土地的文書。你們的鋪子,不管是鄉下的還是城裡的,我們都沒有沒收。我們要的是地,土地國有,就不允許任何人有土地所有權。新政府上上下下,每個人都沒有永遠歸屬自己名下,死後還能由子女繼承的土地。」
「陳先生,您是說,我們家的鋪子還是歸我們麼?我們還能經營?」有地主顫抖著聲音問道。
「沒錯。不過水災期間,有些鋪子遭到了破壞,我只能保證,我們人民黨沒有去破壞。但是這些財物的損壞我們新政府不能負責向你們賠償。」陳克既然說了前頭的,他認為有必要把事情說清楚,剩的這幫人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出去之後,再受了打擊。那反倒會削弱人民黨的善意。
這些前豪強們能夠理解陳克的意思,其實陳克能夠聲稱不沒收他們經營的買賣,這已經是大出這些人意料之外的。
「另外呢,諸位都是因為抵抗了我們的軍隊,才被抓到這裡的。所以你們家裡頭的浮財也沒剩什麼了。這點我也得向大家說明。諸位回去之後,我個人希望大家能夠專心勞動,現在咱們安徽政府發展生產,搞活經濟,諸位只要放下過去的恩怨,好好勞動,這日子一定可以很快過得好起來的。這點我可以向諸位保證。如果諸位覺得不服氣,一定要和我們分個高低上下出來,那我建議諸位可以離開咱們根據地,投身去滿清那裡,我們絕不阻擋。我要提前給大家說,你們若是留在根據地裡頭生活,卻給滿清當內應,那就統統砍頭。何去何從就看諸位自己的選擇了。一會兒大家吃完飯,我們就派人送大家回老家去。就這麼散了吧。」
「陳主席,請稍等。」有人喊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陳克不認識此人,只見他四十多歲,看著挺精幹的樣子。他高聲喊道:「陳主席,我是服了人民黨,我想給人民黨賣命。卻不知道能不能投到陳主席麾下。」
聽到這話,不少地主的臉都在抽搐,這麼快就有人改換門庭,實在是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不僅僅是地主們,周圍的戰士和內務委員會的工作人員也都變了臉色。陳克笑道:「我們人民黨推行的新制度是讓大家能靠自己的勞動獲得更好生活的制度。我們保證人民獲得自己合理勞動成果的權力,所以我們不需要人賣命。你賣命給我們,我們還付不起這賣命錢呢。你若是想跟著我們走,那就靠了自己的雙手好好勞動,和老百姓們一起好好合作,共同過上更好的生活。你過上這種日子,那才是真正跟著我們走。我們人命關天,我們珍惜每一個老百姓生命,我們不買任何人的命。」
說完,陳克揮了揮手,示意工作人員把這些人帶走。陳克自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第九十四章 翻譯家嚴復的危險性
如果問根據地裡頭的百姓,誰是安徽根據地裡頭影響最大的人,那麼所有人都會無一例外的選擇陳克主席。如果繼續問,誰是安徽根據地裡頭影響排第二的人,那這回答可就眾說紛紜了。別說老百姓,就算是人民黨和地方幹部們也完全不清楚根據地裡頭的二號人物到底是誰。從組織學的角度來看,如果陳克突然死了,根據地裡頭根本沒人能立刻站到二代領導位置上來。
對於這點,陳克很清楚,周圍的中央領導同志一樣清楚。所以陳克強化黨委的作用,這方面的努力得到了各方一致的支持。如果領導人不在了,大家至少還有組織可以依靠。有了黨委,總有一個視線民主集中制的平台。同志們能夠歡欣鼓舞的服從於卓越的領袖,同樣,雖然不歡欣鼓舞,不過大家也能接受民主集中制的原則。
陳克知道大家的想法,他也格外注重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只有他自己不能理論性闡述行動原則,但是陳克從黨的歷史,毛爺爺的行動中得到確切答案的事情,陳克才會依靠自己的威望與地位強行通過決議。只要能理論性的闡述問題,陳克總是不厭其煩的說服教育同志。
但是,這不等於陳克從不考慮繼承者的問題。他在這個時代依舊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是說,在太陽下勞動,也會曬黑,甚至曬脫皮。遇到磕磕碰碰的也會扭傷或者流血。陳克並沒有得到不死身,那麼對一個政治人物來說,自己的死亡也是需要考慮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