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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次輪到秦佟仁大為驚訝了。他實在沒有想到,陳克真的要把房子就這麼送給百姓了。這年頭宅子可不便宜,他看過人民黨設計的住宅區,那種紅磚房子無論是面積還是規模可都不算小,每家每戶都是一個單獨的院落。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設計裡頭居然還有自來水系統和糞池系統。就算是安徽的物價比不了北京,但是最保守的計算,在鳳台縣這麼一座農家院落怎麼都得值十幾兩銀子。一戶農民節衣縮食,幾年也只怕弄不下這麼一套房子的錢來。陳克只是讓百姓冬天參與興修水利,這房子就白給了百姓。這樣的做法秦佟仁實在是不能理解。
陳克笑道:「秦先生,從人民黨到了鳳台縣開始。我們都是先做到,再說話的。我們不想駕馭百姓。人民革命的綱要就是要讓百姓知道,跟著我們人民黨,靠了新制度,大家都能過上更好的生活。這等事靠嘴說是絕對不行的。只有先把事情做了,百姓才能信你。而且百姓本身也參與到了勞動裡頭,怎麼都不能說他們是不勞而獲,白白的到了房子。這些百姓的子弟們不少都在我們部隊裡頭當兵打仗。若是沒有這些立刻能看到的成果,我們怎麼說服戰士們我們人民黨是為百姓打仗呢?」
秦佟仁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克,過了好一陣才問道:「那陳先生為何要詢問許二八?」
陳克笑道:「我是怕他說的太多空話。既然他只是說了制磚機的事情,那就不是問題了。」
看秦佟仁已經完全說不出話的模樣,陳克笑道:「對了,秦先生,我這次請你過來其實不是為了許二八的事情。我想讓秦先生幫忙,你要帶個頭。親自領著技術人員參與蓋房子的勞動裡頭。不是指揮勞動,而是和大家一起勞動。這件事若是我親自命令的話,那只能讓大家不高興,若是秦先生您能親自帶頭,我想大家就沒有話說了。」
秦佟仁本來就被陳克的觀點弄得無話可說,聽了陳克後頭的「請求」,他嘴張著竟然呆在座位上了。
第零章 各式各樣的波線(九)
不管人類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世界對待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每個人每天的時間都是二十四小時。時間無聲流過一切,人民黨的書記們或平靜從容,或著急上火的面對著各種文書處理和會議。軍委的同志們就攻打壽州忙碌的制定著計劃。黨校的老師們講述著書本上的知識,黨校的學生們興奮或者不解的聽著講課,還有人不時舉手發問。軍校的學員們進行著整齊的隊列操演以及武器裝備的使用技術。新成立的工業部則圍著運來的機器設備忙碌討論著。士兵們要麼忙碌的準備戰鬥,或者聽著政委們進行著政治宣傳。
至於鳳台縣的百姓們享受著假期的最後一天,和家人相聚,討論著最近聽到的各種消息。從收穫的分配,到也許有房子住的消息。
三天假期徹底活躍了百姓們的情緒。首先能和自己的家人自由的團聚,已經是好久沒有過的事情了。但是水災之後房倒屋塌的,想自己做飯來聚聚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植被都被淹死,燒火的柴火什麼的也沒有了。大家都是農民,收穫的時候因為糧食要上交,所以每個人都私藏了一些土豆,大家聚集在一起的現在只能生吃了。
孩子們是不甘寂寞的,在爹媽身邊聚了兩天,此時已經膩了。小傢伙們就聚在一起開始玩起來。因為缺乏遊戲器械,遊戲類型都是在學校上學期間學到的跳房子,老鷹抓小雞,丟手絹,還有接力跑之類的運動類遊戲。看著統一藍色服裝們的娃娃們如同一群歡快的小鳥一樣聚在一起玩耍,打鬧,爭執。大孩子們帶著剛回走路的小娃娃一起,轉眼間大孩子就跑去和其他孩子們一起玩鬧起來,小傢伙們被丟在原地,一開始是莫名其妙,然後就開始哭哭啼啼起來。大人們立刻朝著不忠於職守的大孩子叫罵起來。但是這也只是身為父母的普通責罵。最後母親們乾脆把小傢伙們帶到身邊,得到了安全感的小傢伙們安靜了沒幾分鐘,看著其他孩子歡快的玩耍,就著急的在母親懷裡頭用力掙扎,想跑去和大家一起玩。母親們只好安撫著這些小傢伙。如果是在自己的家中,這深秋原野上的景象到還真的是可以稱為其樂融融。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以前唱花鼓的百姓開始支攤唱曲了。大家身上也沒有什麼錢,現在墾荒旅裡頭也沒有什麼用錢的地方。只要你不想弄到什麼「奢侈品」,吃飯住宿穿衣都不用花錢。百姓都是把一個錢看的比磨盤還大的,特別是這種日子,誰肯花錢?只有那些公認的敗家子們才會在這時候花錢。唱花鼓說書的也知道自己賺不到什麼錢,但是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了,唱唱花鼓全當調節自己的情緒。這鑼鼓一開,周圍的人立刻就人山人海了。十好幾處人堆立刻就扎了起來。
對於這些情況,墾荒旅的警衛隊也算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一隊隊藍衣的隊伍不時在人群中進行巡邏。大家已經習慣了他們或者她們的存在。衛隊從身邊經過,大家也毫不在意。繼續享受著自己的難得假日。
百姓們聚在一起,大家的話匣子也打開了。這些日子以來,先是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威脅下。雖然在之後的日子裡人民黨全面介入鳳台縣事物,百姓們從水災中被拯救出來,生活也終於穩定了。但是這樣的穩定生活不是沒有代價的。人民黨和保險團真的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間還得管大家拉屎撒尿。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多之後,在這中生活中難得的假期,眾人都有說不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