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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的人聽到這個消息,看來是被嚇住了,「顧參謀,你等等。我去找找呂團長。」
很快,聽筒裡面就傳來一口安徽話,「餵我是呂凱文。」這位呂團長名叫呂凱文,計劃裡面,他所屬的團是明天白天的工作。
「呂團長,你為什麼不直接聯繫後勤處的同志?」顧璐開門見山的問道。
「呃?」呂凱文明顯沒有弄明白顧璐的意思,挺了片刻他才明白這話的意思是,顧璐很可能就沒有和後勤處聯繫,呂凱文試探著問道:「顧參謀,後勤處說了什麼?」
「我們都沒有接到這方面的安排通告,你覺得後勤處會說什麼?」顧璐按照柴慶國所教的問道。
「這個……」呂凱文有些語塞。這次工程裡面,工作安排是早就定下來的,每支部隊每天的工作時間都有安排。如果呂凱文的工作要求是指揮部的安排,那麼也該是柴慶國,至少也是負責工程進度的幹部來通知顧璐。怎麼都輪不到呂凱文主動請纓。
聽到呂凱文這反應,顧璐更是覺得事情不對。柴慶國在工程會議上交代的很清楚,「到了戰時,為了工程進度,幾天幾夜不睡也得完成。但是在平常的時候,一定要服從指揮。」
顧璐問道:「呂團長,你這次要求加班,是指揮部的命令,還是你自己的安排?」
「這個……,是我自己的安排。」呂凱文不得不承認了。
顧璐追問道。「指揮部要求,每天的工作量,每天戰士們的休息都要保證。你們部隊為什麼要加班?」
「這個的確是為了工程進度。」呂凱文語氣生硬的答道。
「如果是工程進度,呂團長你讓指揮部給我下命令。我肯定去聯繫後勤部門。如果是你自己的決定,那我就不能給你聯繫。」顧璐答道,「你要是真的需要加班,就趕緊和指揮部聯繫吧。」說完,顧璐就把電話給掛了。
放下電話後,顧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瞎胡鬧!」
呂凱文的想法顧璐大概有了判斷。自打親自到了工地之後,儘管柴慶國曾經專門給顧璐講過職權範圍,以及相應的規定。顧璐依舊犯了幾次錯誤,所有錯誤的原因都是顧璐參與了本不該他參與的事情。
最初顧璐以為自己作為聯絡參謀,就是一個負責傳話的工作。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理解是大大的錯誤。聯絡參謀不是通訊員,這個職位負責的是各處聯絡的暢通,他自己實際上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要做的就是保證發生問題的時候,各負責人能夠以最快速度得到消息,由於負責部門不止一個,需要根據情況,讓能夠解決問題的負責人迅速碰頭。
但是有些人就想鑽這個空子,他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就通過顧璐的「聯絡」來誤導。例如這位呂團長,如果按照規定,他別說私自組織加班,連把部隊帶出營地只怕都難。即便是到了工地上,工地上的工具管理都是有安排的。晚上點這麼多煤氣燈,不僅是要給工地照明,還牽扯到設備檢修,以及設備安全管理的工作。
部隊戰士可以帶著鐵鍬,可從坑裡面把泥土運到鐵軌旁邊的裝卸點,靠的是架子車。架子車是很貴重的軍用物資,沒有指揮部的命令,不到工作時間,呂凱文團長根本就別想交接這些架子車。
如果是顧璐和以前幾次犯過的錯一樣,不注意職權範圍,只是把自己當了個「傳聲筒」。那這可就是大玩笑了,後勤部門很可能認為顧璐傳達的是指揮部的想法。如果後勤部門向指揮部詢問,顧璐作為「假傳聖旨」的傢伙,肯定是要擔責任的。
如果後勤部門沒有向指揮部詢問,那可就更糟。呂凱文就打亂了指揮部的安排。以柴慶國的個性,這位呂凱文團長定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真的是瞎胡鬧!」想到這裡,顧璐忍不住又嘀咕了一聲。
「噗哧!」顧璐旁邊的女接線員忍不住笑出了聲。顧璐奇怪的抬頭看過去,只見那位女接線員一臉忍不住的笑意。
「怎麼了?」顧璐奇怪的問道。
第一六十九章 勞動和平等(六)
身為聯絡參謀,顧璐也算是相當有見識的。不過當女生「說瞎話」的時候,年輕的聯絡參謀顧璐就覺得難以應付了。那位接線員女同志因為聽到了顧璐的話忍不住笑出聲的時候,顧璐下意識住問了句「怎麼了」。接下來這位女性接線員同志答讓顧璐完全理解不能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笑。」
這個答案擺明了不是實話,因為接線員肯定知道為什麼「不很清楚為什麼要笑」,到底是追問還是對此置之不理,這個界限頗難把握。顧璐現在心情不好,所以不願意分心去考慮這麼多,他說道:「給我接總指揮部。」
接線員答道:「已經接好了。」
顧璐感到頗為意外,他拿起聽筒搖動話機,很快聽筒裡面就傳出總指揮部徐參謀的聲音,「喂,是哪位?」
稍帶訝異的看了接線員一眼,顧璐才對著話筒說道:「請問柴總指揮在麼?」
柴慶國聽了顧璐的匯報之後,沉默了一陣才說道:「我聽說你平常這會兒都在睡覺?」
「是的。」從沒人當面提及此事,顧璐更想不到自己的這個作息安排連柴慶國都知道了。
「你這會兒別睡了,馬上給我趕過來。」柴慶國命令道。
放下聽筒,顧璐又瞅了接線員一眼,雖然他的辦公室就在接線班旁邊,但是顧璐還真的很少來這裡。搜索著記憶裡面的信息,除了知道接線員可能姓林之外,其他的則是一片空白。只是此時也不是追究發笑的原因。柴慶國自己做事乾淨利落,也絕不喜歡其他人拖拖拉拉。帶著被女性笑的耿耿感覺,顧璐大踏步的離開了接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