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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做到這點,那說明呂凱文還是一個合格的革命同志。這世上誰不犯錯?如果犯了錯就給一棍子打死,人民黨就可以先把自己給殺光。連陳克主席也不可能倖免。
不過呂凱文的表現越來越讓政治部的同志感覺,他真屬於的無可救藥的範疇。即便如此,政治部的同志還是不願意過分刺激呂凱文。「覺得承認了錯誤之後這團長的職位就保不住了麼?」這是非常含蓄的說法了。
呂凱文聽到這話,先是怔住了。接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過了好一陣,他掙扎著說道:「我給組織立下過大功。我跟著陳主席當兵,打仗從沒有怕過死。我也關心同志們,從來不貪污,這個團長是我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政治部的同志溫言說道:「呂凱文同志,組織上就是認同了你的指揮能力,認同了你以前的出色表現,認同你的模範帶頭作用。所以才讓你擔任了團長的職務。你以前的那些工作,組織上不是沒有看到。所以,你以前努力工作的結果的就是成為了團長。可是這件事到此已經結束了。你有沒有這麼覺得?」
呂凱文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他低下頭沉默了好一陣,這才抬起頭問道:「那我的功勞就只值這麼一個團長?我以前的功勞就一筆勾銷了?」
看呂凱文總算是說了真心話,政治部的同志心裏面鬆了口氣,他的態度更加溫和起來了,「呂凱文同志,組織上這次要我們對同志們說清楚,你們的功績絕不會被抹殺。因為正是有千千萬萬黨員幹部同志戰士的努力,才有人民黨和根據地的現在。你們參與創造了人民黨的歷史,你們也參與創造了中國的歷史。閉上眼睛不是天黑。你們曾經做過的一切,我們不僅記得,我們也有專門的文史辦公室。都記在咱們人民黨記載的史書裡面。」
呂凱文聽著這話,臉色稍微好看了點。
「但是,歷史為什麼叫做歷史。因為他已經結束了,誰都不可能回到昨天,把昨天重來一遍。我們現在談的不是你那光榮的歷史,我們談的是你犯下的錯誤。你到現在為止,要麼說些個人想法,要麼說些與之無關的歷史,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態度。這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組織上撤了你的職務,我們來和你談話,談的是你弄虛作假的錯誤。而且本著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原則。組織上希望能夠你弄清你的錯誤,找到思想根源,以後不再犯這種錯誤。」
呂凱文的臉色又變的難看起來,他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那麼我這個團長已經被撤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政治部的同志忍不住嘆了口氣,「當時就已經宣布中止你團長職務的命令,這就是說你早就不是團長了。」
「那……,那有些同志來見我,怎麼還稱呼我呂團長?」呂凱文嘴唇哆嗦著問道。
看著呂凱文的慘狀,政治部的同志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應對,他只能溫和的說道:「來探望你的同志為什麼這麼叫你,那是同志們自己的選擇。但是從組織關係上,你早就不是團長了。這點還請你弄清楚。」
呂凱文嘴唇猛地哆嗦了一下,他愣了半晌,突然嗚嗚的哭起來。
第一八十二章 衝突的前奏(九)
失去團長的職位這個打擊看來實在是太大,呂凱文先是一通痛哭,接著就表示自己知道錯了,原本絕不肯承認的錯誤,現在他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政治部的同志前幾次越談對他的批評,呂凱文顛三倒四的重說了一遍,中間夾雜著自己的各種理解。前後的巨大反差讓政治部的同志都有些措手不及。
這麼一番絮叨中,呂凱文不僅談自己的錯誤,還不忘說自己的成績,政治部的同志耐心的聽著,經過這麼多次與不同的人越談,大家很有耐心,也不得不有足夠的耐心。
「前幾天,楚德力團長的一個老鄉來見我,說起關於部隊要進軍河南的事情。說我們一起申請去一線部隊工作,可能會被同意。我當時想我還是團長,就沒有聽那麼多。我只是聽說我們團可能要改為工程兵部隊的消息……」
呂凱文絮絮叨叨的說到這裡,負責記錄與輔助文化的同志眼睛一亮,但是負責談話的同志很自然的把手按在這位同志手腕上。大家早就約定了信號,記錄的同志一聲不吭的埋下頭繼續記錄起來。
等呂凱文說到一個段落,負責談話的同志說道:「呂凱文同志,我們認為犯了錯誤還是可以改正的。你以前光想著自己團長的職務,不去想自己犯下的錯誤。這就是咱們一開始怎麼都談不下去的原因。現在你放下了心裏面的包袱,雖然會覺得很難過,很失望。不過是不是感覺輕鬆了不少?」
呂凱文也不知道政治部的同志這是嘲笑還是真心話,看同志臉上的神色,這不像是嘲笑。自己團長的官職都丟了,這怎麼可能「放下了心裏面的包袱」。只是此時他也無話可說,只能連連點頭。
「針對整風中有問題的同志,我們安排了專門的學習班。大家先去上課,有了錯誤想法,就得明白自己到底錯在哪裡。等大家回到部隊的時候才能夠更好的工作。我先說明,咱們人民黨不講什麼將功補過的問題,功就是功,過就是過。等大家回到部隊,就是繼續工作。不要有別的顧慮。」
等警衛員帶呂凱文下去,記錄員採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組長,為什麼不繼續問清到底誰泄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