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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王士珍命道。
等何汝明乖乖的離開了王士珍的宅邸,王士珍立刻命管家開始收拾行李。「大人,咱們是要去哪裡?」管家忍不住問道。
「我這幾日就要就任江北提督。」王士珍平靜的說道。
7月17日,陳克接到了情報,滿清朝廷令現在駐紮安慶的黎元洪部立刻北上。而王士珍也已經赴任江北提督一職。幾天後就會到任。除此之外,滿清朝廷還令河南當地的綠營、練軍準備南下。江南提督張勳也準備參與剿滅「安徽嚴陳匪幫」。
看著這些熟悉的名字,陳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些人可都是民國初年的風雲人物啊。「北洋之龍」王士珍,「北洋大總統」黎元洪,「辯帥」張勳。每一個都是歷史課本上不可或缺的人物。陳克忍不住想到,不知道在這個時空上的中學歷史課本上,這三個人會以什麼面目出現呢?是勝利者,還是失敗者?或者只是歷史上的一個註腳?
片刻之後,陳克就把這種穿越者才會生出的無聊念頭排除在腦外,如果不能在馬上就要發生的戰鬥中獲得勝利,陳克知道自己絕對會成為歷史上的諸多以失敗收場的「革命先輩」中的一員。陳克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出任這樣的角色。
警衛員看著自己敬愛的陳主席先是如同孩子一樣歡悅的大笑出聲,接著神色就變成了大戰前特有的那種激昂神色。他也莫名的激動起來。警衛員是不能胡亂問話的,這是組織紀律,所以警衛員忍不住站的筆直,此時就聽到陳克朗聲說道:「去通知軍委的同志,現在開會。」
軍委的幹部們幾天前就知道了滿清朝廷已經知道根據地存在的消息,陳克命令參謀部開始制定作戰計劃,作戰計劃是以黎元洪直接進攻合肥為假設條件。這個計劃其實早就從岳王會從安慶敗退後就開始制定了。但是陳克當時預言黎元洪在夏收之前絕對不會行動,這麼「豪邁」的預言曾經令黨中央和軍委的同志覺得陳克過於托大。現在事實已經證明陳克沒有判斷錯,所以會議一開始,華雄茂忍不住再次詢問起陳克原因何在。
「湖北新軍絕對不肯替別人火中取栗的。」陳克還是重複了上次的說法。戰爭對於根據地的工農革命軍是一件很不便宜的行動。上次安慶戰役幾乎耗盡了根據地的存糧。但是與滿清的戰爭開支相比,根據地的這點子消耗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的小錢。根據地的新制度是政府直接控制到村級單位,所有的稅收和糧食根本沒有消耗,直接運入糧庫。而滿清出兵的中間盤剝過多,他們需要一道道的官僚手續,經過層層經手人的盤剝,所以每次戰爭都耗費巨大。所以費了這麼多的錢打仗,對於滿清朝廷與地方政府都是沉重的負擔。張之洞或許忠於滿清朝廷,不過張之洞再忠君,他自己也不懂屙金尿銀的法術。沒錢打不起仗,這就是一個千古不變的至理。
陳克解釋完畢,軍委的其他同志也看完了最新傳遞來的情報。
蒲觀水問道:「陳主席,傳遞這個消息的人可靠麼?」
聽了這個問題,不少同志都用關切的目光看著陳克。拜陳克每次都沒有落空的預測,大家已經習慣了在強敵伺服的環境下悠然的搞著生產。現在敵人突然發動了全面的進攻,眾人忍不住生出了一種不現實的感覺。
陳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問道:「咱們的軍糧準備的怎麼樣。」
「比計劃中高出了三成。軍糧存量達到了一千萬斤。」秦武安現在就任後勤部長,他連忙拿出筆記本說道。
根據地大力發展養殖業的效果已經展現出來,原本飼養業需要的糧食飼料,現在已經被蚯蚓和小魚蝦代替。安徽不缺乏水面,婦女們作為勞動力投入生產運動之後,飼養業幾乎撐起了糧食的三成。鴨蛋鴨肉這些蛋白質雖然味道談不上多好吃,好歹也能頂上甚至超過同等分量的糧食。
「三萬人一天一斤半,這點子糧食能頂上一年了吧?」陳克問。
「軍用罐頭生產還是不足。適合長途運輸的玻璃器皿製造的不是太好。」秦武安對這個還是有些疑問。
「我們內線作戰,不用那麼在乎這個。」陳克笑道。
「內線作戰?難道要把黎元洪放進根據地來?」蒲觀水有些詫異。
「為何不放進來?不把黎元洪放進來關門打狗,怎麼打殲滅戰?」陳克反問道。
何足道也忍不住問:「陳主席,若是放進來,萬一黎元洪大肆破壞的話,我們怎麼向百姓交代?」
「黎元洪這個人絕對不會下鄉的。他肯定要占據合肥。我們就讓他占據,等他占據了合肥,我們就在合肥把他殲滅了。」陳克仿佛說著該怎麼吃飯一樣說道。
沒等大家繼續問話,陳克說道:「但是,黎元洪一旦被解決,王士珍這個人就必須放進根據地來打。他不好打。」
1901年袁世凱繼承李鴻章的衣缽,當上了直隸總督和北洋大臣。為了鞏固自己的根基,袁世凱益加重視軍隊的編練,他任命王士珍為北洋常備軍左鎮翼長,兼理全軍操防營務處,專司訓練。不久王士珍赴直隸南部招兵,會同地方官精選6000餘人,集中保定編練為北洋常備軍(即新軍),在此期間,他為袁世凱推行新軍,寫了《常備、後備、續備軍章程》。王士珍訓練軍隊也很有一套,對士兵不打不罵,以恩德感人,如果軍官犯了錯誤,他也從不當著士兵的面責問軍官,以保持士兵對軍官的尊重。他還極力培養士兵的絕對服從效忠意識,讓他們相信袁世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只有聽命於他,才能升官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