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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吆喝出來,德國軍官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雖然他們很想把這三個人民黨軍人亂槍擊斃,或者大卸八塊。但是這麼樣對待談判代表的確是不合適。特別是那通炮擊之後,德國軍人都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在毫不留情的逼近。最後軍官制止了士兵捆綁談判代表的舉動。
「你們是要來做什麼?」一名少尉問道。
「我們是來和你們交涉。現在正在打仗,你們的平民進入要塞,這要塞是戰區,我們這邊一開炮,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波及。所以我們建議把平民安置在一個中立區,雙方都不在中立區展開軍事行動。」
林覺民的建議讓德國軍官感到非常意外,這種處置模式很符合歐洲的慣用手法。但是這裡是中國,德國少尉甚至很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眼前這個操著並不流利,甚至可以說詞不達意的德語的黑髮黑眼的中國人其實是歐洲人也說不定?
不僅僅是德國少尉,聽到這話的德國軍人也好,德國平民也好,都用極為詫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林覺民。少尉沉默了片刻,這才問道:「還有別的事情麼?」
「我們是光榮的人民黨工農革命軍,我現在向你們正式提出要求,要求青島要塞內的德軍明天早上三點前向我們工農革命軍投降。在明天早上三點之前,我方暫時不發動進攻。如果貴方三點鐘後沒有聯絡,我們會認為你們拒絕投降。如果貴方還要繼續戰鬥下去,但是擔心平民的問題,那就請貴方現在派遣代表跟隨我前去我方指揮部。我方將和你們就平民安全問題進行商談。不過無論如何,只要貴方不投降,從明天早上六點就是我方的最後時限,戰鬥必然會開始。請這位少尉先生向貴方轉達我們的意思。」
林覺民身邊的德國人臉色本來就很難看,聽了這話,所有德國人的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起來。人民黨的談判代表提出的要求並不稀奇,甚至可以說挺有戰場風度的。可是身為現在明顯處於弱勢的一方,德國人,無論軍人還是平民,都感到了深深的羞恥。
但是人民黨既然派遣了正式代表,少尉也不敢把這個責任都給攬下來,「請稍等一下。」少尉說完就跑進了要塞裡頭去了。二十分鐘之後,少尉有點氣喘吁吁的跑了出來,先給負責把守出口的軍官看了一份手令之後,他才到了林覺民面前說道:「請跟我進去。」
林覺民一邊走一邊用漢語向旁邊的同志贊道:「德國人的確是很講紀律。」
「是啊。陳主席說過,若是沒有手令,他親自叫門門衛也不能開門。說著容易,但是做起來的時候,只怕沒人敢這麼幹。」旁邊的同志也贊道。若是人民黨,這位少尉只怕根本不用拿什麼手令,直接交代一聲就能把人給帶進要塞去了。
一行人並沒有走太神,在入口沒多遠的一處房子裡頭,德國膠澳代理總督是由海軍大校黑乃爾神色嚴峻的等在那裡。
有人介紹之後,林覺民向這位海軍大校敬了軍禮,「我是人民黨工農革命軍林覺民。」
頓了一頓,黑乃爾大校極不情願按照禮節向林覺民回了軍禮。在雙方談判之前,林覺民又說道:「大校先生,我德語水平很差,有些話我可能只能用漢語才能表達清楚,最好請你能找個翻譯,以免出現不必要的誤解。」
黑乃爾大校答道:「我旁邊的這位先生就是翻譯,你大可用漢語說話。」
得到了溝通的保證,雙方落座開始談判。人民黨的要求並不多,還是林覺民方才說過的那些。黑乃爾大校隨即要求把談判時間延長。
林覺民很嚴肅的答道:「現在德國在華主要兵力一部分在連雲港,一部分在北京。我們如果不能短期內打下青島要塞,一旦貴方增援部隊進入青島要塞,對我方極為不利。所以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留給貴方。」
黑乃爾大校陰沉著臉問道:「那麼我們現在談判所用的時間呢?」
「我們談判用多少時間,都不會改變我方的開戰時間。哪怕我們現在談到明天早上三點,戰鬥都會爆發。這點請您一定注意。」
聽了這話,黑乃爾大校的臉上陰沉的幾乎能擰出水來。他是為了保證德國的尊嚴才沒有在極度屈辱的心情下說出什麼難聽話來。但是即便如此,黑乃爾大校也不能不承認,從人民黨的角度,這要求並非不能理解。但是對現在青島要塞的德軍來說,人民黨的確死死卡住了德軍兵力極度匱乏的脈門。
「你放到底有多少人,也敢來攻打青島要塞?」黑乃爾大校問道。
「在我們進攻的時候你就可以看到了。」林覺民微笑著答道。
這樣有風度的態度讓黑乃爾大校更加感到了屈辱,他有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絕對頂不住我們德國即將派來的遠征軍。」
聽了這話,林覺民的笑容立刻從臉上消失的乾乾淨淨,黑乃爾大校覺得自己的威脅看來起到了效果。人民黨或許敢對兵力薄弱的青島要塞下手,但是面對德國的憤怒,甚至面對整個西方世界的憤怒,人民黨未必有這個膽量來應對。
就在黑乃爾大校認為在氣勢上壓倒了林覺民的時候,林覺民開口了,這次他用的不是差勁的德語而是比較熟練的帶著一定廣東腔的普通話。林覺民一字一句的答道:「或許你們德國的遠征軍很強大吧,但是,你們德國人想占據我們中國的土地,就需要先從我們人民黨的屍體上跨過去。如果跨不過去,你們就只能躺在棺材裡面回 德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