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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們等等?」有人說道。
「槍管這要燙死人,咱們等槍管晾涼再說。」也有人建議考慮一下武器裝備的保養問題。
「那咱們就等等吧。」汪精衛同意了兄弟們的意見。
剛才放槍的時候沒人來管,這到了對射的激烈時分,汪精衛他們剛歇了沒多久,就有人跑來。黑乎乎的也沒看清是誰,就聽來人喝道:「你們趕緊去放槍!」
眾位兄弟一聽就不高興了,也不管來人是誰,立刻有人說道:「我們放了這好一通槍,就是我們不歇,這槍管也得晾晾吧。」
來人明顯被這話給激怒了,「這都晾多久了。就是燒紅的鐵也放涼了吧?趕緊去。」
大夥聽這來人的意思是逼著大家冒著牆頭上的密集射擊去放槍,這誰肯去做。「你是誰啊!」立刻有人問道。
「你是誰啊。」來人一定更加惱怒起來。
汪精衛已經聽了出來,來人是現在隊伍裡面的二當家丁萬松。丁萬松是帶著自己的隊伍來投奔白朗的。汪精衛不願意起衝突,他連忙說道:「是丁王松大哥吧。」
「就是我。」丁萬松沒好氣的說道。
跟著汪精衛的兄弟們都是白朗的人,他們並不怎麼認丁萬松,現在牆頭火力這麼猛,立刻有人質問道:「你怎麼不去打!」
儘管夜色中看不清丁萬松的臉,汪精衛也知道事情不對了。如果是白朗來命令這些兄弟們和牆上的人對射,大夥不管心裡頭怎麼想,也就只能聽了。或者汪精衛和兄弟們沖在最前面一起放槍,他作為帶隊的,要是領頭,只怕也會有一半以上的跟著他上。
可丁萬松既不是直接的頭領,更沒有與大家出生入死,他就這麼蹦出來讓大家去放槍,大家肯定不認。不過丁萬松的身份不低,親自跑來卻被這麼搶白,他的臉肯定也拉不下來。事情這麼下去可就要不對頭了。
第一七十八章 衝突的前奏(五)
關於白朗除夕夜的攻堅行動,直到初六才傳到陳克秘書手裡。此時陳克正在召開工作會議,商討1912年的全年工作。陳克翻看著資料,同時聽武星辰的發言。
「同志們對整風運動還完全不理解,不少同志們還覺得組織上是不是冤枉了這些被拿下的同志。我覺得黨組織是不是要向同志們解釋清楚。」武星辰問道。
與會的是五個人,武星辰,陳天華,陳克,尚遠,柴慶國。淮海省黨政軍一把手都聚集在這裡。
「解釋什麼?難道要一個個把理由解釋清楚?」陳天華主管黨務,他對武星辰的話很是不以為然,「向同志們解釋是沒用的,我們必須讓同志們理解到,黨組織為什麼要這麼辦。黨組織的要點是基層組織,服從紀律並不是說這個組織的權力結構是從上到下,各級黨組織是從基層裡面選拔出來的。基層的同志們如果還覺得黨組織是從上到下來安排的,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黨組織就變了封建官僚體系。這就成了權力分封,而不是民主集中。」
人民黨明確提出反對黨內的權力分封已經兩年了,但是兩年的時間根本不足以改變幾千年在中國形成的政治套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因為帝王家掌握著權力的基礎,想成為權力者,就得靠權力分封來完成政治的操作。這種想法在中國的百姓心中根深蒂固。
陳天華已經理解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也完全理解了陳克的想法。「武星辰同志,當下的要點不是解釋為什麼要撤了這些同志,而是得讓基層同志認識到咱們人民黨的組織模式到底是什麼樣的。如果理解不了這些,很多同志會認為咱們和封建皇帝一樣,在找藉口殺大臣。實際上是這回事麼?根本不是這回事。」
武星辰皺起了眉頭,「天華同志,你說的很對,現在不少同志就是覺得咱們在殺大臣。不知道你那裡如何,到我這裡講情的同志可是多的很。我是費盡口舌,可是越解釋,很多同志越覺得我這是在找理由。甚至有人拍著胸脯告訴我,願意拿他的人頭為某某同志擔保。我不是說不該讓基層同志們理解黨的組織,而是覺得眼前得先穩定住大家的想法。總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都放下,徹底來次整風把。」
「為什麼不可以?」陳天華問道。
「你……」武星辰能夠感受到陳天華的對抗意識,但是這次整風本來就是陳克主導的,武星辰並不願意與陳克直接衝突。
柴慶國一看這樣子連忙插話進來,「求情的事情我這裡也遇到了不少,現在同志們情緒很不穩定,咱們不能什麼都不說。陳主席,你得出來說話。」
陳克出生的時候,黨就轉變了路線,原本「階級鬥爭為綱」的路線被徹底摒棄,他知道嚴打,也知道反腐,卻對整風沒什麼了解。直到他自己親自搞起來整風,才知道整風的艱難到底在哪裡。
拍著胸脯用性命擔保其他同志,希望能夠讓這些被撤掉的同志官復原職,到陳克這裡來講情絕非一個兩個。不僅有人直接找到陳克,甚至有人直接找到陳克的老婆何穎那裡。這讓陳克相當詫異。從本心而言,陳克一丁點整人的意思都沒有。但是同志們的話讓陳克心裏面一陣陣的發冷。
「陳主席,XX同志就是有千般錯,他還是忠於陳主席,忠於革命的。」
「XX同志是被冤枉的,他當時只是氣糊塗了,所以才胡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