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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民黨解放區待了這麼久,周樹人看到的是人民黨把革命果實全部奉獻給了勞動群眾。對於文人,人民黨則是極為吝嗇的。眼瞅著沒有分享到革命紅利,文人們當然極為不滿。只是這些文人沒有骨氣拿起武器與人民黨戰鬥,所以幾乎整個文人階層都試圖「營救」曾經奮起戰鬥的蔡元培。這也是文人應有的道理。
沉思良久,周樹人終於再次拿起了筆。
幾天後,宇文拔都怒不可遏的拿了一篇稿子找到了陳克,陳克展開一看,卻見上面用紅筆重重的標出了一段,「革命,反革命,不革命。革命的被殺於反革命的。反革命的被殺於革命的。不革命的或當作革命的而被殺於反革命的,或當作反革命的而被殺於革命的,或並不當作什麼而被殺於革命的或反革命的。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
不顧宇文拔都的滿臉怒氣,陳克被這段充滿魯迅風格的文章逗得哈哈大笑。
「陳主席,你還能笑出來?」宇文拔都怒道。
陳克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勉強用正常的語氣說道:「為什麼不能笑出來?周樹人同志描寫的還是很形象麼。這不就是浙西的現狀?」
宇文拔都見陳克沒有擺正立場,更是不高興了,他指著一段念道:「不革命的或當作革命的而被殺於反革命的,或當作反革命的而被殺於革命的。咱啥時候殺過不革命的。」
「要不是李壽顯同志攔著,只怕這事就發生了。要是說浙西真的沒有遭殃的,我是不信。哪個廟都有冤死的鬼。」陳克還是用「沒有擺正」的立場答道。
「你這麼說,那就是洪洞縣裡沒好人啦!」宇文拔都堅決不認同陳克的觀點。
陳克讓宇文拔都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這才繼續說道:「宇文拔都同志,你這是擺明沒有弄明白那幫文人是什麼貨色。你是覺得周樹人同志寫的文章吹毛求疵了,對吧?」
「沒錯。」宇文拔都怒道。
陳克和言語色的說道:「拔都同志,若是文人真的只是找出咱們所做的那些問題,我還真的覺得他們長進了。問題是文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想推翻咱們人民黨。你覺得周樹人同志這篇文章對咱們人民黨不敬。在文人看來周樹人這是擺明了背叛文人集團,是大逆不道。是一定要猛烈抨擊的。文人的想法和你不一樣,你就別操這麼多閒心啦。等著看文人集團說什麼就好了。」
既然陳克這麼說了,宇文拔都也就氣鼓鼓的暫且這麼認了,不過看他的那個樣子也就僅僅能不去主動找周樹人的麻煩而已。
陳克也不肯讓宇文拔都白跑一趟,他說道:「拔都同志,你覺得安徽的群眾有多少肯去法國的?」
「呃?」宇文拔都一愣,想了一陣才說道,「這得看給多少錢。要是掙不到錢,那就別指望有多少人。這些年咱們在水利上投入這麼多,雖然也經常鬧災,好歹比以前的日子強的沒邊。指望還有逃荒那種規模,肯定是不行的。」
看陳克陷入了考慮,宇文拔都又說道:「陳主席,我倒不是說安徽人不好,只是肯幹活的,就絕對不想離開家。派人去法國的農場和工廠,我覺得還是找那些塌實肯乾的。」
陳克搖搖頭,「你這想法就不對。咱們派遣勞工去法國農場工作,又不是完成任務,能幹的差不多就行。主要是你得多弄些去工廠的工人幹部。能在法國實習,這個機會可不好找。咱們不說把法國的全套東西都給學過來,好歹也得參與的工作給學到手吧?而且說個不太好判斷的事情,法國缺人。如果咱們的工人幹得好,或許能在法國多干幾年,多學幾年。這不比咱們在根據地裡頭自己研發省錢剩時麼?」
「如果真的有這麼好,那倒是不錯。不過他們要是不肯回來怎麼辦?」宇文拔都問。
「所以我讓你儘量挑選人手,真的不肯回來,那就隨他們。不過我們當然希望是能夠回來的越多越好。這就需要組織了。」陳克說道。
宇文拔都連連點頭,「我一定會在組織上嚴抓的。」
陳克連忙說道:「但是啊但是!拔都同志,你不能弄成明目張胆大張旗鼓的組織。若是真的有不肯回來的,他們為了能夠留在法國,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不想回來就不回來唄?這還能怎麼做?」宇文拔都說道。
「他們就會向法國人出賣咱們的組織。」陳克答道。對於人性,陳克從來不抱什麼幻想,人類在誘惑下是極為軟弱的。歷史上的白鑫夫婦也都是到過法國勤工留學的,結果他們喜歡上法國的環境。回到國內後,面對白色恐怖的壓迫,白鑫夫婦乾脆就當了叛徒,給革命造成了極大的損失。澎湃就是因為白鑫的出賣被捕後犧牲的。而白鑫夫婦出賣同志是索要的代價,不過是兩張回到法國的船票。
就法國人的那個態度,這次中國向法國提供的華工數量只怕有可能達到五十萬之多。肯定有一部分人未必想回國。所以管的太狠,反倒容易出問題。
宇文拔都不太高興的說道:「陳主席,你怎麼對那些動搖份子這麼照顧呢?」
「動搖份子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我們哪裡有幾十萬堅定的同志派去法國。有這麼多同志我們就去解放全國了!」陳克也抱怨道。他選擇更加具有彈性的措施也是受限於實際情況,而不是陳克就真心要對堅定的同志苛刻。